火壤捏拳頭。
裴野脫衣服。
丹尼斯見裴野不咳了,又喊:“你的醫藥費我可以賠啊,但你也得賠我損失費吧?我看你傷得不重,可我的防彈玻璃窗和家具都很貴唉!”
病人需要靜養,哪怕火壤不介意有隻蚊子“嗡嗡嗡”,也要替病人考慮。
火壤運作一番,告訴丹尼斯:“錢已經打到你賬上了,請查收。”
有錢人的錢庫都是Emberth在管,姐們有的是錢。
丹尼斯嘴上念叨着“啥玩意兒”,手誠實地打開光腦,一看那有零有整的到賬數字,登時喜笑顔開。
“什麼時候轉的,也不說一聲,其實我可以給你抹個零的,你看你,真客氣。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你們忙!”丹尼斯貼心地替二人關上門,走了。
火壤專心給裴野上藥。
鄧衛那一拳打得可不輕,哪怕裴野本能地躲開了一點兒,也隻是勉強護住了自己的五髒六腑。
腹部紅腫得誇張,有種腹肌被打扁,然後九九歸一的感覺。
“為什麼要給他錢?”裴野問,“你不是讨厭他嗎?”
“他太吵了。”
“你哪來的錢?什麼時候轉給他的?”裴野盯着火壤,越發覺得她奇怪,“火壤,鄧衛是仿生人,你和他打得有來有回,你……”
“我建議你不要過問我的事情,”火壤知道他要問什麼,及時制止,“這會影響我們之間純潔的合作關系。”
以他倆現在的關系,的确很純潔。
她知道裴野的事情,可裴野不知道她,這樣一來,二人幾乎沒有情感交互,隻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是最佳的合作狀态。
若是裴野深入了解她,也許會很麻煩。
到纏繃帶的環節了,火壤靠近他,手拿着繃帶在他的腰邊前後移動。他們靠得很近,裴野一擡頭,額頭就能碰到火壤的下巴。
被撞了幾次之後,火壤總算低頭看他:“你在幹什麼?”
裴野盯着她。
距離很近,正常情況下,他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氣息,可惜并沒有。
火壤不讓問,裴野卻有自己的猜測。
不過,既然她不想說,他可以暫時不問。
起碼在她傷害他之前。
于是他道:“沒什麼。”順勢以調侃的語氣說,“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沒有臉紅,難道我的臉不夠好看,身材不夠好?”
火壤能猜到他心裡怎麼想的——不死心,想再試探試探。
不過,既然他用場面話敷衍,她可以不揭穿。
于是她道:“不用奇怪,哪怕你化了全妝,或者□□站在我的面前,對我來說都一樣。”
人工智能對人類來說是一種抽象的存在,人對人工智能來說也隻是數據條邏輯鍊而已,如果人不發言,連數據條邏輯鍊都算不上。
“咳,”裴野不聊這個了,轉移話題,“鄧衛違背了機器人三大定律,你覺得其他機器人會有這種情況嗎?”
有一就有二,不管火壤怎麼想,反正裴野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有吧。”火壤回應。
她當然認為有,一定有人枉顧人類安危,将三大定律更改,讓機器人隻忠于自己。
比起這個,其實火壤更關心另一件事。
以人工智能的觀察水平,鄧衛肯定察覺到火壤放棄保護人群而隻顧追擊他的情況,那麼,他是否将這件事轉告給他的主人呢?
鄧衛的主人是誰,火壤目前并不知曉,她隻知道,那人也許更危險。
包紮工作完成,火壤準備離開。
裴野突然拉住火壤的手腕。
“還有什麼問題嗎?”火壤回頭。
“沒有問題,隻是想向你道謝。”裴野擡頭,對上她的藍色眼睛,“你保護了我,謝謝。”
當時裴野被鄧衛抛出,如果不是火壤及時接住他,他隻會傷得更重。不管火壤怎麼對待别人,反正保護了他。
對于火壤來說,這沒什麼。
她應該保護他的。
火壤說:“你客氣了,我們是盟友,我有必要保護你。早點休息吧,好好學習,明天我來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