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啟程去第二層了,火壤再次清點了一下物資,确認沒問題後,喊上裴野,踏上前進的步伐。
二人這次坐了陌生人的順風車。
火壤原本約了專車,裴野卻表示跟人家一起坐車更方便打探消息,火壤覺得有道理,于是順了他的建議。
裴野時不時瞄一眼旁邊的火壤。
她從上車到現在就一個姿勢,端坐、端坐、還是端坐,真是一點兒不改變。
一分鐘一個動作,像有多動症的裴野頓時老實了。
她的面部表情很平穩,就和她的情緒一樣,看來她的内心很強大。
這些年逃避生活的裴野覺得自己太懦弱。
她特别有耐心,不管别人問什麼,她都認認真真回答,沒有絲毫不耐煩,脾氣好到炸。
經常敷衍人的裴野決定稍微正經一點兒。
——等等。
裴野收回目光。
他怎麼在關注她這些?
還不都是她說什麼“你仍然可以肆意地學習或展示自己”“盡管随心地生活”“我會一直保護你”,明明是她說的不要影響他們之間純潔的合作關系,結果轉頭就跟他說這些。
喂喂,這是他倆現在的關系能有的對話嗎?
裴野“嗤”地一聲笑了。
聽到動靜的火壤轉過頭來,冷淡地看他。
笑什麼?
“哥們,怎麼自個兒樂呢?”車主本來在跟旁邊的人聊天,一聽到裴野不合時宜的笑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倆是社恐嗎,都不聊天。”
車主湯囿,布羅-10号星人,去年從軍校畢業,考過兩次深淵證,但都以失敗告終,得知八月份要新增一輪考核後,他立馬趕着去第五層。
旁邊的叫海畫甯,拉塔星人,今年六月剛拿到深淵證,因物資不足而返回表層。
海畫甯的樣貌很特别,眼睛比常人圓,毛發比常人旺盛——在火壤這裡,再不起眼的細節都逃不掉她的眼睛。
湯囿和海畫甯結識于今年六月份的考核,當時二人分到一組,合作很愉快,所以約定等湯囿拿到深淵證後,一起向下探索無限深淵。
湯囿道:“還沒問呢,你們是去參加下個月的考核嗎?”
裴野:“是啊,你們也?”
“嗯嗯!”湯囿對無限深淵有着極大的熱情,談到這個話題就滔滔不絕,“我上次在最後一場考核被刷下來了,這次怎麼都得拿到深淵證!太遺憾了,真的。唉對,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準前期會分到一個組裡,到時候互幫互助啊!”
裴野笑着點頭。
“你們是新來的吧?去過第二層嗎?”湯囿問。
“沒去過,但了解一些。”裴野說。
無限深淵每層的狀況都不同,第一層平靜,最适合喜靜的人生活,第二層恰恰相反——這裡多極端天氣,這個區域沙塵暴漫天,下個區域可能暴雨不止。
哪怕如此,第二層也有不少居民。
就像人類最初的家園藍星,哪哪都有人類的足迹。
全程幾乎都是裴野和湯囿在說話,海畫甯時不時加幾句進來,火壤則是從頭到尾沉默,除非點名問她問題。
海畫甯是問得最多的人。
——“你來自哪顆星?”
——“你叫什麼名字?”
——“你為什麼來探索無限深淵?”
很基本的問題,火壤一一答了,不過由于對方的問題過多,順利被火壤納為“可疑人物”,對其展開調查。
火壤快速地浏覽海畫甯的人生經曆,從出生到上學再到來蘭斯洛特星,很完整,且很正常,沒什麼問題。
好的,那就當她話多,或者對火壤感興趣。
車子在野原上行駛,大馬路的兩邊全是平坦的草原,成群的動物悠然走動,隻有當肉食動物捕獵時才會出現激情澎湃的追逐場面。
穿過這片大草原,車輛和人群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