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星顯然也不是一把簡單的劍,它聽見自己被誇後,掙脫主人的手,耀武揚威似地在空中轉了一圈。
曲飛白攙着崔以雲,眼神陰沉得吓人,但下一刻他突然笑了起來,“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弄出這樣的陣仗之前,怎麼不想想你們要的情報到手了嗎?”
他催動符咒前嘲道:“反正,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會。”
話音剛落,白光一閃後兩人便消失了。
謝雲澗上前探查蹤迹,道:“居然是傳送符,看來他們靈力還剩不少,若是繼續打下去,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薛予蓁脫力地往牆上一靠,将白潋銀月遞還給謝雲澗,“不愧是神器,真是耗神又耗力。”
好笑地将人扶了起來,謝雲澗将弓收了起來,“你并非它的主人,确實要消耗多一些。不過,就這樣将他兩人放走?”
薛予蓁看着他,笑了下,“你也傻了不成?我們的目的本就不是淩河藥谷,不過曲飛白最後那番話倒是承認了他們與徐家私下的交易勾結。”
謝雲澗歪頭想了想,“這麼說倒也是,徐家知道了有人在暗地裡查他們,自會更加小心,但同時,那些知道内情之人也會找上我們。”
兩人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精明的算計。
“薛師姐!謝公子!”莫泱的聲音遠遠傳來,他換下了那身奢華的玄色長袍,從巷子口跑了進來,看見這滿牆滿地的狼藉,心驚膽戰地圍着他們轉圈圈,“我的天呐,你們倆沒事吧?”
薛予蓁和謝雲澗一左一右摟着他的肩,推着往外走。薛予蓁湊在他耳邊小聲道:“莫泱你個小蠢蛋,有人跟着你都沒察覺到嗎?”
“什麼——”莫泱絕望地哀嚎一聲,眼底滿是疲憊,“你們在這搞出這樣的動靜,我身後就算跟着千人都是正常的,好嗎?”
巷子口确實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見他們三人走了出來,有人上前問道:“三位仙長,這,這裡是出什麼事了?”
圍觀百姓多是身無靈力的凡人,臉上都帶着些恐慌,謝雲澗見狀安慰道:“請諸位放心,不是什麼嚴峻的問題,靈獸作亂罷了,現今已經解決了。”
聽他這麼一說,百姓多在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豈料謝雲澗話鋒一轉,“不過今日我們傷它深重,怕是過兩日又會找上門了。還請諸位注意些,若是察覺什麼異樣,及時上報城中守衛。”
這話一出,人群又騷動起來,不斷地有人問着相同的問題,以求自己心安。謝雲澗倒是個好脾氣的,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回答着。
謝雲澗說話時候,薛予蓁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藏在人群裡渾水摸魚監視着他們的俆府探子,那人一不留神和薛予蓁對視上了,當即慌張地扭過頭。
薛予蓁拉過莫泱,從人牆裡擠了出去,壓着聲音問道:“你在俆府裡探到了什麼消息?露餡了?怎麼還有探子追着我們?”
莫泱摸摸腦袋,也小聲湊到她身邊,耳語道:“師姐!還真有,我和徐老爺說話的時候,老覺得他心不在焉,總是往外瞧,問他問題也要反應好久才能回答上。”
“若是徐家真在煉邪藥,該不會這就是藥的副作用吧?”
薛予蓁道:“可既然知道這是邪藥,還敢自己吃?”
“急功近利之人哪還怕這些!”一說到什麼世家陰私,莫泱就起勁了,“師姐你不知道吧?其實這位徐家大爺,本是沒有仙緣的,靈脈經絡亂得跟樹根似的,全靠他娘用靈丹砸出來現在的一身修為。”
他挑了挑眉,“三年前在我家見過他一次,那會兒還沒結丹呢。今日一看都已經到了元嬰境界。”他一攤手,“五六十歲的人了,竟還不願意接受現實。”
四年便到金丹的薛予蓁眼中多了些茫然。
想起這個被師門弟子懷疑過是用丹藥堆砌起修為的師姐,莫泱連忙補充道:“你不一樣,你是天才嘛師姐。就和褚師兄一樣,天生靈脈,随便練練便是那些人的一輩子了。”
薛予蓁看他一副說錯話的心虛樣子,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沒說話。
莫泱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吸了一口氣,“這麼一想,那位謝公子倒也算是個天才了,就是稍微有些小氣——”
“哦?”謝雲澗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将兩人吓一激靈,他分毫不顧莫泱的感受,“我如何?”
看着将自己和薛予蓁隔得遠遠的謝雲澗,莫泱又一次很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憋屈地吐出一句,“不如何,你聽錯了。”
謝雲澗滿意地笑了下,看向薛予蓁時目光更是溫和,“阿予,先回客棧處理一下傷口吧。”
看着謝雲澗肩上那道刺眼的傷口,薛予蓁瞬間将莫泱甩到身後,蹙着眉自責道:“我沒什麼事,倒是你……怪我不好,光顧着徐家的事情,都忘記你受了傷。”
她拿出一方嶄新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滴濺到他臉頰上的血迹,問道:“疼嗎?”
謝雲澗愣了一下,有些結巴地說道:“不,不疼……”
“時間還早,先回客棧替你包紮一下吧。”薛予蓁道。
“好,謝謝阿予。”
被完全遺忘在身後的莫泱捏緊了拳頭,正想罵人,突然察覺到背後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盯着他們,轉身看去,卻一派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