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蘭恩瞳孔的焦距越來越小,扭動蛇身的動作也越來越大,洛春桃幾乎要控制不住他的上半身。
哨兵的狀态有些失控了。
洛春桃咬咬牙,隻好放棄了這一次“趁人之危”的追問。
她擔心哨兵會徹底畸變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情急之下,洛春桃幹脆伸手攬住了蘭恩的頸脖,微微用力,将人往下壓來——
“哨兵先生,冷靜點。”
話音未落,向導清澈溫和的精神力順着二人接觸的地方,不由分說的擠進了蘭恩的精神海。
正當洛春桃打算找到哨兵的精神體,對他的精神海進行整理時,洛春桃愣住了。
原來,哨兵的精神海她已經見過一次了。
在昨晚的夢裡。
沒錯,蘭恩的精神域是一片被層層疊疊的闊葉林掩住的潮濕雨林,悶熱的空氣和無處不在的水汽,悶得人喘不過氣。
好在洛春桃闖進來的隻是精神力。
一條黑色的巨蛇有氣無力的耷拉在沼澤邊,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拔過鱗片一般,斑斑點點的印着紅白相間的皮肉。
說實話,并不好看,甚至讓人看着覺得有點難受。
洛春桃喉嚨微動,抑制下了内心的排斥。
她操縱着精神力上前,在觸碰大蛇的前一秒化成了無數跟軟如玉米須的輕柔精神絲,無知無覺地覆蓋了傷痕累累的大蛇全身。
大蛇的雙眼禁閉,在感知到精神絲的一瞬間抽搐了一下。
相應的,洛春桃懷裡的哨兵也止不住的痙攣。
但很快,一人一蛇就沉溺在了向導宛若能夠包容萬物的撫慰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倒在洛春桃懷中的蘭恩,下半身的鱗片開始變得透明,巨大化的尾巴也漸漸縮短,直至成為一個成年男人腿長的正常長度。
然後,一雙腿的形狀慢慢顯現了出來。
哨兵腿部的肌膚和他裸露的上半身一樣白皙,幹淨得與還未來得及褪去的黑鱗形成極大的視覺反差。
覆蓋在他身上的鱗片越來越少,連面部的畸變也開始褪去,表皮光滑的頭顱也逐漸還原回了他原本的模樣——
蘭恩的頭發比谷霄和邱蘅的頭發都長,幾乎在肩膀之下,它們淩亂的披着,洛春桃捧着他腦袋的手,自然而然插進了他的發絲。
精神域裡的那條大蛇在洛春桃精神絲的包裹下,也平靜地趴在了沼澤邊上,不再掙紮。
洛春桃分出一部分精力,清理起了四周亂糟糟的雜草和帶刺的藤蔓……
向導的疏導做得投入,連哨兵什麼時候徹底恢複成了人形都沒發現。
哨兵呼吸平穩地躺在洛春桃的懷裡,他渾身上下都恢複了暖玉的色澤,唯有頸部那一圈還是鱗片的模樣。
蘭恩腿斜搭在床邊,險些完全畸變的軀體,此刻恢複了人形自然不着一縷,但他毫無察覺,就這麼依戀的不願離開給予他新生的懷抱。
不知過了多久,蘭恩悠悠轉醒,黑曜石般的瞳孔配上他微微上鈎的丹鳳眼,頓時不複當初情緒一覽無餘的樣子。
除去突兀的頸脖鱗片,男人的渾身上下生的很好,将冰肌玉骨這個詞按在他身上也毫不為過。
長腿蜂腰,寬肩猿臂,白玉肌理與烏黑長發,高挺的鼻梁通他頗具韻味的眉眼相得益彰,流暢又不會過分秀氣的颌骨令這個男人愈發奪目起來。
他早已習慣防備的眼神在看到身下的洛春桃時,流露出一絲錯愕。
緊接着就感受到了那股流淌在自己精神海的溫柔精神力。
他舒服得輕哼一聲,然後紅了耳朵。
然而,當他突然察覺到自己渾身傳來的觸感時,原本隻是淺紅的耳朵“噌”的一下變得通紅,連帶着生得極好的臉蛋都如同被蒸熟的蝦子。
蘭恩來不及做别的,猛地捂住,翻身滾下了床。
“咚!”
一米□□的哨兵結結實實的從床上摔了下去,發出巨大的一聲動靜。
蘭恩從向導懷裡掙紮得突然,洛春桃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耳畔傳來的巨響。
她愣了一下,睜開雙眼,看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沒有看到人影。
于是,洛春桃翻了個身,趴在床邊,往下看去——
隻見蘭恩局促地縮成一團,面對床側面蜷縮着,赤紅的臉頰尴尬地埋了半個在膝蓋之後,雙手交疊在身前,盡力用雙腿遮擋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
“……”
“……”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過了半晌,洛春桃眨眨眼,後知後覺地紅着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慢慢縮回了床上。
“抱歉,哨兵先生,”洛春桃背過身去,才拿開遮眼的手,去櫃子裡翻布料,“我不是故意的。”
一塊窄窄的毛巾出現在了蘭恩眼前。
洛春桃依舊用一隻手捂着眼,另一隻手将毛巾遞給了蘭恩。
“暫時沒找到其他的……”
“你……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