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小阿眠生氣什麼,但他會哄啊。
于是楓舟寒強制地扯過江眠的雙肩,讓江眠的視線落在他臉上。
“好啦,我隻是答應了他們幫忙揪出内鬼,絕對不是嫌棄你。”楓舟寒也就隻對江眠耐心,這要換成他人早撂挑子不幹了。
江眠歪歪頭:“什麼内鬼?”
楓舟寒一拍額頭,難怪阿眠懷疑自己被抛棄了,原來他還沒把今日發生的事告訴阿眠。
“是他們的老三,一早死在帳篷裡了。”他收斂神色。
江眠不解:“他們沒有察覺?”
楓舟寒想起屍體脖子上的刀痕,搖搖頭:“我懷疑,是他們熟人作案,那個老二很可疑。”
江眠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楓舟寒摸摸他的腦袋,眼底柔情沉溺。
“所以,今晚照顧好自己。”
江眠不悅躲開,伸手拍開他不安分的爪子。
甚至擰眉偏頭:“不許摸我的腦袋!不許靠我這麼近!”
楓舟寒往前挪了挪,笑意不減。
“就不。”
江眠一口氣堵在喉嚨:“你——”
盯着身前人郁悶賭氣的小表情,楓舟寒心情愉悅,甚至生出想上手欺負的念頭。
太可愛了,好像偷回去帶回家養……
好想抱抱他啊。
楓舟寒明白,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沒關系,來日方長嘛。
烈女還怕纏郎呢,他跟阿眠,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江眠似乎被這灼熱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伸手推他,還煩悶瞪他一眼。
“你不是捉内鬼嗎?還不快去?”說罷,他往自己帳篷走去,“我也要休息了。”
目送着阿眠回到帳篷,楓舟寒才放了心。
與六人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睡下了。
夜晚,帳篷熄了燭火,落入黑暗。
不久後四周逐漸安靜,隻伴随着陣陣起伏綿長的打鼾聲。
楓舟寒假寐在床鋪上,無聊之下細數着自己依稀可聞的心跳聲。
前半夜一切正常,到了後半夜,耳邊明顯傳來窸窸窣窣的怪聲,還有某人微弱的呼吸。
楓舟寒屏息凝神,悄然關注着帳篷内發生的一切。
那人從他面前掠過,帶起一股細弱微風擦面。
他徑直越過一衆兄弟,直挺挺立在老大床鋪前。
楓舟寒悄然睜眼,他看到那道黑影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刀身傾斜,一道寒光折射過來,黑影對着熟睡的老大不斷用匕首比劃。
像是在尋找下手的角度。
楓舟寒下意識瞥了一眼老二的床鋪,床上哪還有人?
看來,他先前猜得不錯。
忽然,黑影握緊匕首,刀鋒瞬間偏轉,徑直将刀尖對準老大心髒位置。
急轉直下!
事情發生得太快,楓舟寒乍然起身,好在他早有準備。
一顆石子被他投擲出去,黑影吃痛一聲,身形倒退,下意識揉了揉後脖頸。
匕首落地,發出“叮”的一聲,在寂靜的黑夜顯得尤為刺耳。
嚯——
帳篷内燭火重新點燃,那道黑影堂而皇之的暴露在衆人眼前!
看清床鋪前那道黑影,老大腦瓜子嗡嗡,像憑空被人澆了盆涼水。
“老二,為什麼會是你?!”老大拽着老二的衣領,雙目赤紅,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不等老二解釋,老大掄起拳頭,對着老二的臉便來了一拳。
“我平時對你那麼好,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遇到困難都是我給你兜底,上次被兇獸襲擊也是我救的你,你你你——”老大氣到失語,直接把他甩到地上。
其他兄弟也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他。
老二身子落地,濺起一地沙塵。
他被打到哇哇吐血,一口接着一口。
他的嘴一張一合本欲解釋,可沒等開口,喉嚨裡一股甜腥之氣上湧,緊接着又吐出一口血。
老二灰頭土臉,急得眼淚刷刷流下,目光乞憐地盯着老大,匍匐在地匆忙向他爬去,卑微如狗。
“老大……我、我沒想殺人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我是被控制了!”
老大眉心緊皺,非常不耐,幹脆一腳把他踹開。
可憐的老二,身子在半空劃過一道圓弧,腦袋猛然紮進沙土裡,含了一嘴沙子。
控制嗎?
楓舟寒原來隻想一旁看戲,順便看看這位老大該如何處理此事。
但這兩個字,明顯勾起他的興趣。
眼看老大還要發難,楓舟寒走過去,站在老二面前。
“他——”
楓舟寒硬生生止住話頭,順着幾道粗重的喘息聲,謹慎往門口瞧去,臉色變得森然。
包括老大在内所有人一臉茫然,楓舟寒卻面帶戒備,食指堵在唇邊,示意噤聲。
因為楓舟寒的原因,他們很聽話,楓舟寒說什麼,他們便跟着照做。
這時,喘息聲弱了下去,好似走遠,但楓舟寒肯定,他們一定沒有走遠。
他放出靈識,在帳篷周圍掃視一圈,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變得特别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