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舟寒緊緊抿唇,他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同時,他心裡火氣驟升。
這個阿眠,他不是告訴他不許做傻事嗎?!
他眸色發狠的往江眠藏在身後的手看去,對方似有所感,藏得更深了。
“江眠!”楓舟寒眼底冒火,結果整個人太過激動導緻不斷咳嗽,臉色漲紅。
他沒有吓到江眠,反而那沾了血腥味的碗離自己越來越近,碗口抵住他的唇,江眠斜碗就往下倒。
“你最好給我全部咽下,不然這碗血,可就要浪費了。”江眠一副強硬不容反抗的态度,楓舟寒瞪他一眼,隻能被迫張口。
一大碗血咕咚咕咚咽下,甚至沒有浪費一滴,全部卷進楓舟寒的口腔。
江眠心滿意足,忽略了楓舟寒眼底淩冽的寒意。
眼看江眠轉身放碗,楓舟寒長臂一伸,死死攥緊江眠一側手腕。
伴随着瓷碗落地刺耳的聲音,江眠身子一軟,徑直往楓舟寒身上跌去。
“阿眠?阿眠!”
他的手探向江眠的脈搏,忽然又縮回來。
如今的阿眠,身子殘破不堪,比在沙漠那段時間還要虛弱。
所以送他回來的那段時間,阿眠都在強撐着自己嗎?
本來還想借機教訓阿眠一頓,可現在……他怎麼下得去嘴啊?
罷了。
他放懷中之人到了床上。
原來神仙之血解毒這麼快,楓舟寒查探己身,發現身子強健程度堪比去吹雪亭之前。
他的目光幽幽望向枕邊熟睡的某人,抿唇,忍不住瞧江眠手腕上刺眼的傷痕。
看着看着,楓舟寒眼眶紅潤。
說好到了靈界要好好保護阿眠的,居然又讓他受委屈了。
他調動全身靈力,躁動的靈力彙聚于一道暖流,通過掌心向江眠傳送過去。
陸仁賈回到房間,對着一桌紙筆哐哐亂砸,無數瓷器碎了一地,難消他心中怒火!
張管家在角落裡縮頭縮腦,等陸仁賈發洩得差不多了,他弱弱走上去。
“小、小侯爺,保重身體要緊啊……”
哐當!
一隻琉璃盞砸在張管家腳邊,陸仁賈怒視他:“張管家,剛才在吹雪亭的時候你人哪去了?!”
“這……”張管家眼中閃爍着恐懼,“老、老奴當然在小侯爺……身邊了。”
“是嗎?”陸仁賈冷聲。
張管家“撲通”跪下了。
“小侯爺,老奴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說着,他跪地往陸仁賈這邊挪了挪,“老奴不就是您養在身邊的一條狗嗎?”
“你倒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張管家厚着臉皮:“小侯爺,老奴這裡有個不錯的主意。”
陸仁賈瞥他一眼:“别又是馊主意吧?今晚你已經辦雜了!”
“不不不,怎麼會呢!”張管家連聲擺手,“這次,咱們隻需要……”
于是,一個陰暗的計劃在雜亂的房間裡醞釀展開。
三日後,兩人經過安心養病,身子恢複情況不錯。
江眠還在夢境中沉溺,楓舟寒半撐着腦袋,整個身子側至江眠那邊,視線劃過他的額角、臉頰、下颌……落到白皙玉頸上。
他忽然冒出一些壞心思,俯身垂眸間,眼前人無征兆地彈開眼睛,一雙澄澈深邃的眸子落進眼底,引得他一陣心悸。
“阿眠,我去給你倒碗水。”楓舟寒嗓音低沉沙啞。
逃也似的下了床,倒了滿滿兩大碗水。
他端起其中一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江眠跟着下了床,拉開凳子坐在他另一側。
“咳咳。”江眠抵唇輕咳,傷好之後又别扭上了,“那個……我想救你呢,完全出于濟世救人的角度去救的。”
“你不要誤會了,如果當時換作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挺身而出的。”江眠眼角餘光時不時往楓舟寒這邊瞄,仿佛在确認着什麼。
楓舟寒臉繃了沒一會兒,又被氣笑了。
“好好好,你濟世救人,你心腸大度,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江眠小傲嬌道:“哼哼,你也不要太崇拜我,我知道我身份尊貴,真實實力也比你強出不少。”
“可是我也不想啊,誰讓我一出生就是仙界中人呢。”江眠像是把自己說服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楓舟寒的肩頭,“畢竟,神仙是普愛衆生的。”
楓舟寒:“……”簡直不想跟幼稚江小眠說話了。
“好,那這位普愛衆生的小神仙,想不想徹底恢複身體?”
迫于無奈,楓舟寒實在不想打破阿眠的興緻,那怎麼辦呢?
當然配合他表演啦。
一聽恢複身體,江眠整個人都鮮活起來,眼睛眨巴眨巴,可愛極了。
“你有辦法?其實我感覺每次施法,身體多少有些損耗,快要頭疼壞了。”
江眠拍揉揉額頭,表情郁悶。
楓舟寒強壓下抱他的沖動,手臂擡了一半,改成拍背。
他寬慰道:“不用如此懊惱,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江眠眸光灼灼。
“辦法有。”他頓道,“我可以煉制一枚地級固體丹,但現下缺少一味藥材。”
“需要阿眠陪我上街去買。”他嘴角略彎,目光與江眠在空中交彙。
江眠不假思索:“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