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舟寒疑惑皺眉,看到江眠冷着臉對他點了點頭。
他笑道:“确實,你想讓我幫什麼?”
楚江扈已經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屏息凝神,換上一張嚴肅臉。
他雙目灼灼盯着楓舟寒,一字一句:“明日,皇宮,禦書房。”
“我擔心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讓我終生後悔的事。”
這次楚江扈連“本殿”都不稱呼了,而是直接稱“我”,可見此事的嚴重程度。
楓舟寒被這突如其來的真誠感染,不由斂神,同時有些不理解:“為什麼是那個地方?你明日可是有什麼打算?”
楚江扈垂眸看他,眸色漸漸晦暗。
“說不清楚,總覺得會出什麼大事。”
楓舟寒薄唇輕啟,正準備刨根問底,不料楚江扈擺手作罷,招呼一旁管家,管家心領神會,提前走到轎前擺好凳子。
楚江扈身份矜貴,又是帝東國皇室中最出類拔萃的少年天才,他出生時生母難産而死,彼時天降異象,且又是珍稀靈根,所以便被帝東皇帝封為太子。
現在算算,能維持在新生代強者榜第六,實力應該比他差不了多少。
怕是化神初期以上吧?
思索中,不遠處傳來某太子痞裡痞氣的聲音。
“總之,你既答應了本殿就要說話算數,明日皇宮之内,你務必及時趕到,否則本殿……”
聲音逐漸遠去,最後一句話楚江扈聲音很輕,楓舟寒并沒有聽清楚。
他一頭霧水,不過楚江扈做事從不按規矩出牌,總讓人捉摸不透。
“阿眠,你跟他在一塊時他有透露什麼嗎?”楓舟寒摸摸後腦。
江眠歪歪腦袋:“沒有。”
算了,明日赴約便是。
楓舟寒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江眠身上,他的手扶住江眠兩肩,左瞧瞧右看看,生怕有一絲遺漏的地方。
“你幹嘛?”江眠被這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不自在地掙脫開,語氣稍顯不耐煩。
“沒有受傷吧?阿眠,我剛才都緊張死了!”
四下無人,楓舟寒也不用強繃着情緒,他眼睫微微顫抖,眸中恍若罩上一層水霧,霎時間紅了眼眶,抱着江眠嗷嗷一頓抱怨。
動作行為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阿眠……剛才我速戰速決,回到客棧發現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
“當時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好難受的。”
開始江眠還奮力反抗,聽着楓舟寒快要碎掉的顫音,他神色茫然片刻。
躊躇中,又聽楓舟寒道:“後來我擔心陸仁賈可能會對你不利,我就一路打聽他的住處,終于在這條必經之路上找到了你!”
“阿眠,我好擔心的……”楓舟寒的臉埋在江眠頸窩處猛吸,邊抽泣邊抖着聲音訴苦,“擔心的擔心的好擔心的!”
江眠臉色遲疑,眉毛糾結在一起。
他雙手在楓舟寒腰間不上不下,手臂剛有收緊的苗頭,楓舟寒卻主動放開了他,表情痛苦地邁出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
楓舟寒神情目視前方,因為那裡有阿眠的影子。
此刻他的心境中好似下了一場大雪,雪花漫天飛舞,落在他的額角、肩頭、發絲……然後消失不見。
伴随着若有若無的二胡弦奏曲,他音調哀婉,如歌如泣。
江眠擡手想說什麼,楓舟寒一個箭步,直接将他的手層層握住放在胸前。
“阿眠,你就像明朗的月、神壇上的高花,是我觸及不到的星辰、攀不上的神祇。”
他閉上眼,細細品味。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遠遠配不上你。”他頓聲,吸了吸鼻子,“是,在你眼裡,我沒有魅力、我沒有你那麼好看。”
緊接着,楓舟寒皺皺眉,覺得不妥,小聲補充一句:“雖然這世間除了你也沒人比我好看。”
楓舟寒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壓根沒注意到江眠因尴尬而抽動的嘴角。
江眠表情有些挂不住:“别說了,快走吧,走吧。”
江眠低着頭小聲拉他,卻怎麼也拽不動。
下一秒,楓舟寒罕見地放開他的手,清清嗓,繼續表演自己的獨角戲。
“但,我覺得你肯定認為我是個油嘴滑舌的采花大盜。”
“但如果沒有你,我将不會快樂、我的臉上将不會再有笑容。”
江眠聽得腳趾扣地,像隻小賊一樣探頭探腦,确保不會有人經過才隐隐松了口氣。
“難道被我刺激傻了?他……真的是楓舟寒嗎?”江眠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面前,楓舟寒激情澎湃:“其實我想我們更應該是風和沙的關系。”
“你是風,我是沙,你帶着我吹啊吹,我們一起纏纏綿綿到天涯~”
江眠忍無可忍,楓舟寒滿懷期待地盯着向他走來的江眠,他張開手臂,臉上露出貪戀的笑容。
阿眠是不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等等……阿眠、阿眠走過來了!
楓舟寒的心跳砰砰作響。
阿眠是要給他一個愛的擁抱嗎?
哐——
楓舟寒捂着胸口,疼得他雙腿發軟,不可置信地後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