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定安侯低喝。
陸仁賈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拼命咬緊牙關,死活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臉朝地,默默跪爬到定安侯身邊。
本以為定安侯此番前來定是為陸仁賈求情的,沒曾想他剛跪下,手猛地朝旁邊伸去,可憐的陸仁賈被一道超強的力道拎住脖子。
哐哐哐——
無數個大嘴巴子夾雜着幾個拳頭,鋪天蓋地沖陸仁賈臉上吻去,沒過一會兒,他的臉腫成豬頭狀。
打了一頓,陸仁賈的眼淚終于憋不住,稀裡嘩啦,臉上被淚水洗滌一番。
“爹……爹不要打我臉嗚嗚嗚……”
“住口!”
楓舟寒暗暗心驚。
這個定安侯是個狠人,甚至嫌打不過瘾,照着陸仁賈頭上又邦邦來了幾拳。
定安侯深深趴下腰,誠惶誠恐。
“陛下,不孝子已經認識到了錯處,臣這就帶回去把他好好管教!”
帝東皇擡手:“且慢。”
定安侯抖抖身子,再次趴腰:“陛下,定安侯府強者調配的事情臣也是今日才得知,這一切都是逆子一意孤行。”
“要打要罰,陛下沖他一人即可。”
“但定安侯府幾百條人命是無辜的,求陛下饒過全府性命!”定安侯壯着膽擡頭,目光一片堅定。
陸仁賈如遭雷擊,呆呆看着自家老爹,甚至忘了反應。
“爹……你不是最疼我了嗎?”他上下唇打顫。
定安侯甩甩衣袖,眼神嫌棄怨憤,恨不得立刻與他斷絕關系。
“誰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如今你被别人倒打一耙,鐵證面前神仙都救不了你!”
帝東皇甚感欣慰,連帶着看定安侯都順眼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朕讓陸仁賈發配去邊境戰場,定安侯可有異議?”
帝東皇一瞬不瞬盯着定安侯,目光滾燙。
定安侯指尖顫抖,轉頭看向陸仁賈,後者弱弱擡手,手指撚着他衣袖布料。
他一把抽出衣袖,毫不留情。
“陛下,臣無異議。”
帝東皇點點頭,轉身對楚江扈吩咐:“明日你便跟陸仁賈準備準備去邊境戰場吧。”
楚江扈冷哼,算是應下了。
随後,帝東皇遣散一屋子人,此刻屋内隻剩下楓舟寒、江眠與帝東皇三人。
在帝都中最大的事情得到解決,楓舟寒他們也沒必要留在這兒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地級固體丹的材料——弦陽草。
楓舟寒行禮:“多謝陛下為我們做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
“等等。”
兩人對視,神色皆茫然。
他們望着帝東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帝東皇卻笑意吟吟,如同遇上什麼喜事。
他大步流星向他們走來。
“舟寒啊,近來可有婚配?”帝東皇輕咳,刻意放緩了聲音。
楓舟寒搖搖頭。
一直忙着修煉,哪裡有什麼婚配?
帝東皇一瞧,眉梢輕挑,差點壓不住嘴角。
“咳咳,朕看着你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朕的二公主溫婉賢惠,不如……”
楓舟寒一愣,再傻也明白過來什麼情況了。
反應過來的他心裡扶額苦笑,陛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
他下意識側眸望向江眠。
後者面色緊繃,手指微微顫抖,突然攥緊了衣角。
楓舟寒眉眼彎彎,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一道弧度。
見此,帝東皇靈機一動。
拉着楓舟寒便瘋狂誇耀自家二公主,笑容更是過分燦爛,整個人精神抖擻。
“我家小二從小便對你芳心暗許,這些年也怪朕,忙着處理公務沒有時間去清越宗拜訪。”
帝東皇輕聲歎息:“為了你,小二不惜放棄公主身份拜入清越宗,可謂對你是用心良苦啊。”
“二公主竟然……”楓舟寒捂上嘴,眼底驚訝一閃而過。
他一邊觀察着江眠的微表情,一邊故作躊躇:“陛下,可是在下一無是處,既無官職在身,又無滿室榮華富貴。”
“公主嫁于我,可能要吃盡各種苦頭。”楓舟寒壓下唇角,眼中惋惜之色漸濃。
這時,他腰間一緊,酸痛感延至全身。
楓舟寒轉頭,撞進江眠黢黑的眼眸。
他縮縮脖子,因為阿眠的表情……真的好兇好兇。
“就你還一無是處?”帝東皇都要被楓舟寒一番話給氣笑了,“不願意就不願意,還找這麼蹩腳的借口。”
楓舟寒動作停滞,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公主福澤深厚,她值得更好的。”
眼見楓舟寒這邊沒有希望,帝東皇的目光忽然落到江眠身上。
楓舟寒心中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