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證據呢?”楓舟寒的聲音,如同他此刻的表情一樣,沒有溫度。
逸然擰眉:“這麼淺而易見的事實,還要什麼證據?”
“非也。”江眠站直身子,一雙寒眸緊盯着逸然,“據我所知,弦陽草的功效隻有鍛體和鞏固修為境界,你覺得像韓洲楓實力強大的人,需要用得上弦陽草?”
逸然噎住。
“況且……”江眠意味深長掃過他,“弦陽草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能者得之,怎麼能算偷取呢。”
逸然被江眠凜冽的目光逼得後退,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他硬是瞪回去。
“你你你——好,即便不算偷取,那你們也是在利用我們!萬一…萬一弦陽草是給你用的呢!”
“喂,說你笨你還真是——我有韓洲楓護着,還需要那玩意兒嗎?”江眠無語凝噎。
逸然瞬間紅了眼眶,“你你你”了半天,視線一轉,卻見風婷嘴角挂着笑意,眼神驕傲,仿佛在說“我就說嘛韓公子怎麼可能會騙人呢”。
心髒猛然刺痛,他踹翻火堆,轉身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逸哥哥!逸哥哥你去哪裡啊?”風婷着急,跟楓舟寒匆匆道别後轉身追了出去。
此刻董池吐掉最後一塊骨頭,丢掉樹枝,淡定起身朝兩人作揖:“再會。”
眼看樹林深處三個人的身影逐漸縮成圓點,江眠戳了戳楓舟寒的胳膊,眉頭微蹙。
“會不會太過了?我們好不容易混進來。”
楓舟寒搖搖頭,重新架起火堆又遞給他一條烤魚:“放心吧,他們會回來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江眠眯起眼睛,試圖在楓舟寒臉上找線索。
楓舟寒唇角上揚,為江眠攏了下披風,手臂順勢環繞在他的脖頸。
“因為,這片林子的内環,很兇險。”說罷,楓舟寒的下巴抵在江眠的一側肩膀上,順便掰正江眠的臉,聲音委委屈屈,“不要管他們了好不好?看看我嘛。”
江眠不耐煩地擡手撇開他的臉。
“你有什麼好看的?”
楓舟寒吸吸鼻子,锲而不舍地尋找機會靠在江眠身上。
“我受傷了,中的還是寒毒!而且……聽說寒性的毒要用熱的東西治好,比如雙修——”
“你省省吧!”江眠白他一眼,胳膊肘微揚,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個肘擊,“這毒是你故意挨下的吧?不然就憑一隻化神中期的兇獸,能破了你的防禦?”
楓舟寒摸摸後腦,不好意思地笑笑,居然被發現了。
但楓舟寒何等厚臉皮?再三被江眠拒絕後,仍舊暗戳戳想要拉進彼此的距離,不斷在江眠的紅線邊緣試探。
“話雖如此…可我确實中毒了啊,而且這寒毒不治會死人的。”他絞着兩根手指,時不時悄悄擡眼瞄江眠,面露委屈。
江眠皺眉别過臉去:“知道還不躲開,你知不知道如果寒毒真的沒有解藥你會——”
“會死,所以你會心疼我嗎?”楓舟寒眸光灼灼,目光炙熱滾燙,後者呼吸一滞,默默移開眼。
“誰會心疼你。”江眠小聲嘟囔。
楓舟寒笑而不語,頗為無奈。
小阿眠口是心非的性格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就不相信世界上還有捂不熱的石頭。
想着,他突然表情痛苦,羸弱地往江眠身上倒去,衣袖不知何時撩起,隻露出手背。
“又幹嘛?”江眠白他一眼退出點距離。
楓舟寒深情款款:“傷口好疼啊……是不是毒性要發作了?嗚嗚要阿眠吹吹才好。”
江眠嘴角抽動,卻見楓舟寒手背的皮膚細膩,白皙勝雪,連點雜質都沒有,更别提什麼傷口了!
江眠忍無可忍,瞪眼用力推開他,傲嬌地哼唧兩聲。
“你幼不幼稚?還吹吹就好,你當你是三歲小孩嗎?”
楓舟寒靈眸閃動,眨了眨他那漂亮的桃花眸,笑嘻嘻地湊近:“未嘗不可。”
“你——”
江眠眉心直突突,深吸口氣,像是極力壓抑着怒氣,輕吐道:“滾。”
夜色漸濃,月上樹梢。
借着皎皎月光,江眠時不時擡眸張望,前方道路漆黑幽深,别說人影,連隻鳥影也沒有,相較于楓舟寒,江眠少了幾分耐心。
“他們會不會不回來了?”江眠有意無意地扒拉着火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火光映照在兩人臉頰,将周圍暈染出一片橘紅色。
楓舟寒将散落出來的調料重新回納到空間儲物袋中。忙完手頭的事他靠坐過去,手臂看似随意搭在江眠肩上,實則靈力通過掌心源源不斷輸送給江眠。
寒風在冬夜中呼嘯而過,吹落枝頭積雪,散落一地。
江眠脖子縮了縮,臉頰凍得通紅,他往火堆處挪了挪身子,加上有楓舟寒靈力的加持,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楓舟寒寬慰地輕拍幾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前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