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塊石頭從幼青記事開始就在她身上,她總想着或許是她父母給她留下的也不一定。
雖說在這亂世裡想要憑這麼一塊石頭找到失散的親人難于登天,但幼青偶爾也會想她素未蒙面的父母是什麼樣的。
至少該是讀過些書的,不然也不能刻的出這個字,保不準是個秀才,開了私塾當教書先生。
幼青胡思亂想着,重新把石頭收好,開始收拾行囊。
天氣馬上要熱起來,幼青不知道去上京要多久,厚的薄的都收拾了兩三套,又打開了她藏在衣櫃最裡面的盒子,看了看裡面她攢了一年的月例。
放在這裡應該是沒人來偷的,但幼青還是不放心,拿了四分之一仔細的藏在身上。
最後把岐天老人配的藥都拿上,她又仔細看了沒有遺落的東西之後,才把行囊背上,先往玉珩的卧房裡找過去。
玉珩正從卧房裡走出來,肩上挎了一個比她還小的行囊,腰間墜着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
“收拾好了?”
幼青點頭道:“收拾好了。”
玉珩看了看幼青帶的東西,“走吧。”
跟着幼青走了兩步,幼青才想起來說, “公子,我來背罷。”
玉珩轉頭看了看她,“不必。很輕。”
幼青粗拙的點頭。
走出兩步,玉珩又說:“在外不必自稱奴婢,以夫妻的身份行事更方便。”
幼青的耳朵一下子燙了起來,她想說這恐怕不合适,但玉珩是主子,他敲定的事情又怎麼輪得到她質疑。
“好……”幼青應聲之後,連臉頰也燙了起來。
山莊門口已經等着一個啞仆,他牽着一匹高大健壯又毛發鮮亮的馬,馬背上放着馬鞍,兩邊挂着行囊。
玉珩走過去之後,啞仆上前行了一禮,将缰繩交給了玉珩。
玉珩微微點頭,轉頭看向幼青,“會騎馬麼?”
幼青自然是不會的。
她搖搖頭,“奴……我不會騎馬。”
“沒事,我帶着你。”
玉珩利落的翻身上馬,朝幼青伸出手。
幼青抿了抿唇,走過去将自己的手遞上去。
玉珩的手握緊了她的手,“踩在馬踏上。”
馬溫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幼青小心的擡起腳踩在馬踏上,還不太敢用力。
但玉珩的手卻将她往他身前一拉,她還沒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馬背上,伸手就是玉珩。
幼青的心重新落下來,玉珩松開她的手,重新雙手拉住了缰繩。
缰繩落在幼青身前,玉珩的雙手也環在她的身前。
幼青又覺得熱了,但玉珩已經一夾馬腹,讓馬開始往前走了。
“要是害怕就抓着馬鬃。”玉珩說,“别怕,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幼青是真的有點怕,她第一次騎在馬背上,坐在這兒的視角高的可怕,她還能感覺到馬在走動時的起伏,身後還坐在一個玉珩。
她緊張的抓着一小縷馬鬃,又不敢抓的太用力,怕把馬扯疼。
“我相信公子。”幼青說。
馬沿着下山的路不緊不慢的往下走,這條山路幼青上一次走還是一年多前。
玉珩自小修習劍法,很耐得住寂寞,在珺璟山莊一待就是一年,幼青要為玉珩壓制蠱毒,得寸步不離的守着他,也一年都不曾離開山莊。
但其實這條山路也沒什麼好看的。
珺璟山莊建在遠離人煙的半山腰上,周圍隻有草木,就連下山的路都隻有窄窄的一條被人踩出來的痕迹。
走到山腳下時,幼青也不像一開始這麼緊張了,到了路上,玉珩一夾馬腹,馬終于開始滴滴答答的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