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暗自心驚,該不會是玉珩與岐天老人打架了吧。
但幼青也不敢問,岐天老人一來,她連忙将手裡的桃木枝還給玉珩。
“奴婢先去為公子布膳。”
玉珩沒攔着她,“去吧。”
等幼青進了屋,岐天老人走到玉珩跟前,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遞給玉珩。
玉珩隻看到信封上五個字“晏玉珩親啟”,神色就冷了下來。
“拆開看看吧。”岐天老人連忙說。
玉珩的手頓了頓,還是将信封拆了開來。
裡面薄薄的一張信紙,岐天老人沒看到信上寫的什麼,玉珩的神色也沒什麼變化。
信看完了,玉珩将信紙塞回信封,遞還給岐天老人,“拿去燒了。”
玉珩沒說岐天老人能不能看,隻說:“我要去上京一趟,我和幼青兩個人去,你若是沒有旁的要緊事,就留在山莊裡替我閉門謝客。”
岐天老人的眉頭皺了皺,“好吧。”
玉珩轉身就要進屋,岐天老人下意識跟上去,“你準備何時動身?”
“今日就走。”
“這麼着急?”岐天老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可是……出了什麼要緊事?”
玉珩神色冷淡,轉頭瞥了一眼岐天老人,沒有說話。
岐天老人知道玉珩不想說,他再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識趣的沒有再問。
“你的早膳應當送到你房中了,我就不留你了。”
玉珩繼續往屋裡走,岐天老人卻立在原地沒動,他看着玉珩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突然想起來了一件舊事。
三年前,宮中設宴,邀請玉珩赴宴。
朝堂與江湖之間自玉珩一劍斬落魔道魁首之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玉珩本不該赴宴,但當今聖上卻派人來請了三回。
玉珩雖是江湖中人,但他也并非是孑然一人,可以不管不顧的将天子的顔面肆意踐踏,他最後還是入宮赴宴了,聖上還留他在宮中小住了幾日。
出宮之後,玉珩還沒出上京,就感覺到自己内力凝滞。
玉珩找到他已是月餘之後,而這時他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竟已身中蠱毒。
“朝堂……”岐天老人長歎一口氣,“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屋裡,幼青已經将早膳擺好了。
玉珩走進去,幼青正垂手立在一邊。
“這裡不用你伺候,你也去吃點東西。用過早膳,再收拾一下行囊,我們今日要動身去上京。”
幼青一怔。
她記憶裡從未去過上京,隻記得她以前當丫鬟的張府就在上京南邊的州縣裡。
還在張府時,她偶爾會聽到負責出府采買的嬷嬷說起在街上看到上京來的貴人如何光彩奪目,講的天花亂墜似的,但幼青自己從未遇到過。
後來張府滿門被魔道殺了個幹淨,幼青在岐天老人的院落裡吃了幾個月的藥,之後進了珺璟山莊,再也沒下過山,自然更沒機會去上京。
上京……幼青突然想到慕容鸢也是上京人。
隻是魔道未除,他現在大抵還在周遊各地剿除魔道。
“就我們二人麼?”幼青問。
玉珩點頭,“輕裝簡行,缺什麼可以路上買。”
幼青連忙應下,“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她行了一禮退出去,先去廚房拿了兩個給她留的點心,一邊吃,一邊往自己房裡趕。
幼青在珺璟山莊住了一年,東西不多,但也不少,不過原本就屬于她的隻有她揣了十幾年的一塊小石頭,其餘的都是玉珩為她添置的。
幼青把用絡子兜起來的小石頭拿出來,又看了看上面的字。
她識的字很少,這個字還是她之前問岐天老人問來的,他說是個“鴦”字,鴛鴦的鴦。
石頭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玉石,就同路邊撿的稍微好看些的石頭别無二緻,雕工也談不上,隻是歪歪扭扭的把字刻了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