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不喜賀雪青混迹花樓、與江湖中人來往的做派,将賀雪青騙回上京壓着成了親,梁國公特地選了性格潑辣的,但卻沒能制住他,反而成了将他往外趕的由頭。”
幼青點頭,試探着問:“賀公子混迹花樓也不是為了尋歡作樂吧,我看話本裡都寫花樓背後是個收集情報的秘密組織什麼的。”
玉珩的眉梢動了動,“你如此聰慧,可惜我身邊不缺軍師。”
幼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玉珩是什麼意思。
“公子莫要拿我取笑了。”幼青羞惱的說。
“怎麼會是取笑?”
玉珩說完,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現在時辰尚早,你去眯一會兒,上午諸多波折,你也該累了。”
幼青本想說不困,但還沒開口,卻打了個哈欠。
“去睡吧。我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玉珩說,“你一醒來就能看見我。”
幼青莫名的心裡一安,不好意思的說:“那我就休息一會會兒。”
玉珩點頭,看着幼青脫了外衫窩進被子裡,還替她掖了掖被角。
幼青合上眼睛,玉珩走到窗邊,一打開窗戶,一隻信鴿就撲棱着翅膀飛進來,停在了玉珩的手臂上。
玉珩取下信鴿腳上的信桶,展開信紙,上面的墨迹都還沒幹透。
“有人在盯着你我,不隻是魔道。”
玉珩讀了兩遍,沒有回信,将信鴿放飛,點了蠟燭,将信紙燒幹淨了。
收拾幹淨,玉珩又回到窗邊往下看。
街道上人來人往,方才他在城外殺了一地的屍首一點都沒影響到城裡。
又是小半個時辰,幼青才翻了個身轉醒過來。
幼青揉着眼睛坐起身,“公子,什麼時辰了。”
“尚早,你才睡了半個時辰。”
幼青重新穿戴整齊,窗戶開着一條縫,透進來一點隐約的暮色。
到了時辰,玉珩先帶幼青去了酒樓。
還是昨日他們來過的酒樓,店小二一下子認出了玉珩同幼青,笑着迎上來問:“客官兩位?”
“四位,一間雅間。”玉珩說。
“好嘞。”店小二應聲,“兩位請跟我來。”
店小二還是将玉珩和幼青帶到昨日他們吃飯的雅間裡。
店小二還沒開始報菜名,玉珩就說:“還是小炒黃牛肉同清蒸白魚,再上兩道招牌的下酒菜同兩道清炒時蔬,來兩壇你家招牌的酒,再上一壺茶水。”
“好嘞。”店小二點頭記下,“兩位請稍等。”
店小二開門出去,轉過身将門仔細的帶上。
第一道菜剛上來,賀雪青同他的家仆也到了。
賀雪青換了身雪青色的錦袍,腰間還是環佩叮當,一進門,折扇一開,一邊搖一邊在玉珩對面坐下了。
幼青眼尖的瞧見扇骨上沾着兩滴紅褐色的污漬,像是幹涸的血迹一般。
玉珩自然也看見了,但他隻擡手說:“賀伯也請坐吧。”
家仆打扮的賀伯一拱手,“多謝公子。”
四人圍桌坐下之後,店小二也麻利的将酒水端了上來。
賀雪青把扇子一合,先給玉珩倒了碗酒。
“這地方真不是個好地方。”賀雪青看着玉珩說。
玉珩沒應聲,隻輕輕擡了擡酒壇的沿。
賀雪青接着給自己倒,倒到一半,又擡起頭問:“弟妹要來一碗暖暖身子麼?”
幼青還沒說話,玉珩先替她回答了,“她不喝酒。”
玉珩說完,自己提了茶壺替幼青倒了杯茶水。
賀雪青見到,啧啧稱奇道:“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悉心照顧别人的時候。”
玉珩面不改色的放下茶壺,“怎麼,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了,見了不該見的場面?”
幼青差點嗆住,玉珩對賀雪青說話未免太不客氣了些。
賀雪青卻毫無芥蒂的笑着說:“我還嫌我活得不夠長呢,我還等着你孩子出生了認我當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