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萬兩尚且考慮一下,黃金千兩……”玉珩語氣淡淡的說,“未免也太看不起我。”
“哈哈哈。”賀雪青大笑起來,“說的正是。”
幼青一頭霧水。
若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幼青隻會覺得這人自大自傲的沒邊了,但這人是玉珩,她隻會覺得這句話背後應當另有緣由。
果不其然,賀雪青下一句話就是對幼青說的:“弟妹應當是不知道他身家到底多少吧,旁的不說,光是私庫裡的存銀,恐怕都黃金萬兩不止了。”
幼青愕然,轉過頭去看玉珩。
還在珺璟山莊時,玉珩雖然吃穿用度無一不是上品,但山莊裡的裝飾稱得上簡樸,别說像話本裡頭一樣富麗堂皇,就是和她以前待得張府比,看着都要差點意思。
玉珩神色淡若,“錢财而已,若是我想要,還愁沒有?”
賀雪青露出促狹的笑來,對幼青打趣道:“弟妹聽着沒,可别惋惜崔家的黃金千兩,要是你家郎君想要,就是百十個黃金千兩都不在話下。”
幼青的耳朵燙的都要熟了,“我知道的。”
玉珩總算轉過頭來看她,卻不是替她解圍,而是輕聲問她:“知道什麼?”
幼青連面頰也熱了起來,她也輕聲說:“知道公子家世不凡。”
玉珩看起來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半真半假的說:“我的也是你的,你若是喜歡黃金,以後我就用黃金鑄張床,你每日躺在上頭,豈不美哉?”
“公子莫要再取笑我了。”幼青羞惱的說,“我又不是真的貪圖崔家的黃金。”
見幼青惱了,玉珩才說:“我自然知道。”
“啧啧。”賀雪青不合時宜的咂舌,“新婚燕爾就是好啊,我都沒眼看了。”
玉珩轉過頭,語氣也換了換,“既然沒眼看,就出去同賀伯一道趕車吧。”
“你也忒狠心了。”
賀雪青穩坐在座位上,嘀咕了幾句,總算說到這題上,“你們此行是要去做什麼?總不能是去探親吧。”
幼青聽到探親二字,心裡一琢磨,玉珩的親人莫不是就在上京。
再仔細一想,玉珩說話沒有南方的口音,反而同慕容鸢的口音相似,大抵本身就是上京人。
但幼青在山莊上住了一年,從未聽玉珩和其他人提起過玉珩的親人,她還以為玉珩的親人早已過世了。
“自然不是。”玉珩沒有猶豫的說,“我自然是有正事要做。”
玉珩說完頓了一下,“你離京多久了?在你離京前,可有什麼異樣?”
“要說異樣可真是不少。”賀雪青好整以暇的說,“譬如去年年末,聖上封了個國師,說要修煉長生之術,在京郊東西南北四個角上都要建一座高塔。”
玉珩的眉梢微微一沉,“這國師什麼來路?”
“怪就怪在這個國師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賀雪青壓低了聲音,“我在宮宴上遠遠的見了一面這個國師,他長得……”
賀雪青一頓,幼青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和你一模一樣。”
車廂裡一靜。
幼青轉頭看向玉珩,心裡想着莫不是玉珩還有個親兄弟不成,但再親的兄弟,也鮮少有長得一模一樣的。
賀雪青像是知道幼青心裡所想一般,調侃玉珩道:“要不是我知道你父母隻生了你一個,絕無有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的可能,我怕是都要以為那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了。”
玉珩神色冷淡,“你怎麼不以為那就是我?”
“那自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賀雪青搖了搖扇子,“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也絕無可能進宮去當什麼國師,還編什麼長生不老的謊話。”
賀雪青說着咂了咂舌,“生老病死,是個人都逃不過,又不是喊喊萬歲就真的能活一萬歲了,這不成老妖怪了嗎?”
賀雪青這話說的大不敬,幼青連聽都不敢,玉珩卻輕哼了一聲,接話道:“人性貪婪罷了。”
話跑偏了題,幼青怕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輕聲問:“這國師既然是憑空冒出來的,又是怎麼取信于聖上的呢?”
賀雪青搖了搖扇子,這時候卻賣起了關子,“你們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