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自然猜不出來,她也不丢這個醜,直接轉頭看向了玉珩。
玉珩察覺到幼青的視線,沉吟道:“聖上見過我,既然這國師長得與我一模一樣,難說他是不是假借了我的名義行诓騙之事。”
賀雪青笑了一聲,“這一點或許與你猜的不一樣,國師并不自稱玉珩,他有自己的名字,他說他叫巫拾。”
玉珩眉梢一沉,但幼青還不明所以。
賀雪青好心的給幼青解釋,“中原鮮有巫姓族人,巫姓一開始就是從南疆而來,而且據說,南疆姓巫的都擅長蠱毒之術,雖然未知真假,但這個國師堂而皇之的宣稱自己叫巫拾,很難不叫人多想。”
幼青也頓了頓,玉珩身上就有蠱毒,雖然她見識淺薄,但在遇到玉珩之前,她可從未聽過有蠱毒之說。
難不成現在玉珩身上的蠱毒就是從南疆傳來的。幼青思忖。
若真是如此,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師長的同玉珩一模一樣,似乎就沒法用巧合一筆帶過了。
“我聽聞南疆還有一種奇技淫巧,能将人的長相與身形都變得同另一個人無比相似。”
賀雪青聽到玉珩的話,又是搖頭歎氣。
“這點我自然也想到了,南疆的易容術據說要比我們中原的易容術高明的多,有些更厲害的不隻是長相身形,連聲音動作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但現在的問題并不在此。”
玉珩難得順着賀雪青的話往下問:“那依你之見,問題在哪兒?”
賀雪青看着玉珩,面上的玩笑之色盡數收斂起來,“依我之見,這國師是人是鬼另當别論,現下聖上聽信讒言,要大興土木求長生之道,不是國泰民安之兆。”
“我當你要說什麼呢。”玉珩語氣冷淡,“你莫不是覺得我連這都想不到?”
賀雪青手裡的扇子也收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正色道:“大廈将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外有魔道虎視眈眈,内有奸臣作祟,朝堂動蕩,江湖亦然,玉珩,你手裡的如晔劍能一劍斬下魔道魁首之首級,自然也能……”
“賀雪青。”玉珩冷聲打斷了賀雪青的話。
幼青雖聽得沒頭沒尾的,卻也隐隐猜出賀雪青未竟之言,賀雪青難不成是想勸玉珩謀反?
這未免也太大逆不道了些。
更何況玉珩一直主張江湖朝堂互不幹涉,怎麼可能去趟這趟渾水。
幼青心驚的同時又覺得賀雪青也太不着調了些,不過這些也隻是她的想法,玉珩保不齊也想坐坐龍椅呢。
幼青悄悄看向玉珩,卻見玉珩面色冷冽,語氣裡帶着冰碴子一般的說:“此事休要再提。”
賀雪青同玉珩對視片刻,終究是賀雪青敗下陣來。
“嘩啦”一聲扇子展開,賀雪青搖了搖扇子,又露出笑來,若無其事的說:“知道了,不提了。”
“這國師除了要在上京四角上建四座高塔,還要做些什麼?”玉珩問。
幼青也凝神等着賀雪青的回答,話本裡這種禍國亂政的妖師往往還要什麼一百對童男童女之類的用于祭祀。
但賀雪青卻又出乎意料的說:“他要聖上在上京往南數百裡的地方開鑿運河,用于緩解水患,利于灌溉與航運。”
幼青這下聽不明白了,既然是要幫皇帝修煉長生之術,又為何要管什麼水患、灌溉之類的事。
玉珩沉思片刻,卻說:“你可有這條運河修築的圖紙?恐怕這條河開鑿的目的沒這麼簡單。”
賀雪青搖頭說:“圖紙沒有,你真當我如此神通廣大不成?但這條運河大抵要在哪兒開鑿出來,我倒是知道一二。”
賀雪青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紙來展開,上面赫然是上京周邊的地貌圖。
“從這兒,到這兒。”賀雪青在圖紙上比劃了一下。
幼青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但看玉珩的神情,似乎真的不隻是開鑿一條運河這麼簡單。
玉珩伸手在地圖上點了四下,大緻是上京東西南北四個角的位置。
“你看這像什麼?”玉珩問。
上京城近似一個方形,四個角落連同即将開鑿的運河,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的四隻腳同尾巴一樣。
“你的意思是,巫拾在布陣?”賀雪青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