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你家姜大人神通廣大着呢?窩藏兩個逃犯而已,小事情。
是日深夜,大覺寺禅房大火,寺中僧侶皆去救火,暗衛從中救出四公主蕭夢,公主侍女媚兒與慧兒葬身火場。
消息同日傳入宮中,聖上大怒,宣大理寺徹查大覺寺禅房失火案,并速派太醫救治。
皇後親入大覺寺看望女兒,看着蕭夢昏迷不醒的樣子,心疼極了。
“蒼天啊,為什麼要讓本宮的夢兒受這個苦啊!”皇後抹淚道。
住持玄晔在一旁勸道:“皇後娘娘,四公主是有福之人,定能化險為夷的。”
“四皇兄,夢兒在你這裡出了事兒,你是覺得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皇後冷笑着看着玄晔道。
“皇後娘娘,老衲已是出家之人。失火之事,老衲已吩咐下面人去查,隻是平時公主房内都是侍女照看,可如今那二位侍女已故……”玄晔話未說盡,皇後又道:“休要找什麼借口,失火之事,聖上已下令讓大理寺來此徹查,你隻要好好配合就行了。”
玄晔低頭不語,他這個弟媳,一貫潑辣護短。
另一邊,在得知媚兒與慧兒葬身火海的死訊後,姜鳴謙傻眼了,第一時間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去現場勘探。
一旁的侍從對着白布之下的屍首道:“大人,這兩具屍體已經焦黑,實在分不清是否是媚兒與慧兒二位宮女。”
姜鳴謙聞着焦味兒兼臭味兒,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你們先下去,本官親自查探。”
“是。”
姜鳴謙可不相信謝永貞那丫頭這麼容易死,他一定要親眼見到才放心。
掀開白布,是看不出人樣的黑炭,他的手一碰,刹那間就變成了一堆枯柴爛葉。
金蟬脫殼,是謝永貞那丫頭會用的計策。隻是不知這變幻之術,旁人可曾知曉?
姜鳴謙一笑,知道她沒事就成,至于弄兩具真正的女屍對大理寺來說不算難事,他自會替她善後。
——
逃離大覺寺的路上,謝永貞把慧兒喬裝成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君,而她卸下僞裝,倒是看呆了慧兒。
“我真沒想到你是謝娘子!”慧兒曾經想過媚兒是姜大人找人假扮的,但真沒想到竟然是東宮的謝娘子。
“慧兒姐姐,以後就叫我永貞吧!”
“永貞妹妹,你真的好厲害!”把皇家兄妹二人都玩于股掌之中,這位謝娘子真是好手段。
謝永貞謙虛道:“過獎過獎!”
她們趁着天蒙蒙亮趕路,走了兩個時辰才到山腳下,慧兒想休息,“永貞妹妹,走了一上午,我真的走不動了。”
謝永貞搖搖頭,“不行,我們一定要在午後趕到城裡,遲則生變。”
按她估算,暗衛會連夜送消息進宮,天一亮宮内就會派人來大覺寺。而她的傀儡術,隻能維持六個時辰。如果發現屍體是假,定會大肆搜查西山,尋找她們。
慧兒問:“永貞妹妹,你會縮地成寸的法術嗎?”
她可是見識了謝永貞的銅鏡陣與傀儡術,想必縮地成寸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謝永貞搖頭。
“為什麼?”慧兒不死心地問道。
“我可以,帶着你不行。”
慧兒委屈巴巴。
“不是嫌棄你的意思。隻是你不是修行之人,體内沒有靈氣,用不了術法。”謝永貞又道:“況且這種術法耗費大量靈氣,一般情況不會用。”
謝永貞解釋完後,又拉着慧兒往城内的方向走。在外人的眼裡,他們是一對新婚的恩愛夫妻。這樣的人設,最不易惹人懷疑。
“永貞妹妹,你畫的黃冊沒問題吧?我......我有點緊張。”慧兒看到近在咫尺的城門,抓緊了謝永貞的手。
“這,我也不知行不行。”她是照着自己的黃冊給慧兒弄了一個,隻能賭一賭運氣了。
“如果我們被抓了怎麼辦?”慧兒害怕道。
“噓!”謝永貞讓她别說這晦氣的話,昨兒她們倆都幹了一票大的,今兒絕對不能慫在城門這兒。
“慧兒,好好演,咱們一定能進城的!”謝永貞拉着她向前走。
看着城樓上永定門三個大字,謝永貞有些恍惚,第一次進這個城門,還是姜鳴謙帶着她,騎馬進城。一晃,如今已是十月初,北風蕭瑟,境遇比之從前,也大有不同。
城門排隊進出,輪到守衛盤問她們了。
“你們夫妻是臨安人?”守衛看了一眼她倆的黃冊問道。
“是,我們是來北方做生意的。”慧兒答道。
守衛道:“你們南方人,這官話講得可真順溜兒。”
慧兒有些尴尬,謝永貞悄咪咪塞給守衛一小袋碎銀子,笑臉迎人道:“我家官人不懂事,我們就是老實做生意的,往來南北方,一來二去自是習得官話的,大人您說不是。”
守衛的摸到銀子,又被一句大人吹捧的樂呵,正要放行,又被旁的守衛攔下,“這位娘子,你可以走,你家官人不行。”說着又指了指慧兒的黃冊。
這個暗示,難道還嫌銀錢少?如果真的認出黃冊有假,不定這點風波。
謝永貞無奈,又拿出了一袋銀子,塞給另一守衛,這才笑呵呵放她們二人入城。隻歎,世風日下,連這京城的小兵卒都能撈得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