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黎一誠最近惹的丁知樂非常不爽,上學日中午吃飯要和他一起,晚飯吃了什麼要通過紙條寫給他,周六周天和誰去哪裡去多久都要彙報給他聽,說了這些他不會有太大反應,不說的話百分百生氣。丁知樂向來不被約束,周有才說她一句能頂十句,到了黎一誠這兒怼不得鬧不得,怨氣隻能壓在心裡。
日子過得異常憋屈,早晨起床,丁知樂覺得陽光都辣眼。
李良月建議丁知樂和黎一誠好好聊,丁知樂大吐苦水“根本沒法聊,一聊他就生氣,也不知道天天有那麼多氣要生”,李良月稱這是甜蜜的煩惱,丁知樂唉聲歎氣,顯然甜蜜離她很遙遠了。
“不行,做不成朋友也比天天生悶氣強,這破日子我不想過了。”經過再三思考,丁知樂決定和黎一誠好好聊,哪怕中途罵架也要聊。
隔天午飯丁知樂就向黎一誠說了最近的感悟,黎一誠不理解丁知樂的心情,他身邊的好朋友們都是這樣相處的,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丁知樂頂着黑眼皮堅決地擺了擺頭。
“我們性格不合,不做朋友對誰都好。”丁知樂整個人都在冒火。
黎一誠把自己那杯珍珠奶茶推給丁知樂:“你愛喝,可以喝我這杯。”
丁知樂言語中有了哀求意味:“求你了,我感覺天天被水煮被油煎,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黎一誠表情僵了:“對不起,我……”
丁知樂把奶茶推回去:“你不要多想,和你妹妹沒關系,我心眼沒有那麼小,她是她,你是你,我分得很清的。還有,我媽沒說你不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有點累,我不想我們兩個都累。”
黎一誠眼中閃過複雜神色,奶茶瓶被他捏得左陷一角右陷一角:“對不起,是我沒了解清楚,我不知道你這麼痛苦。”
“好了好了,那我們說好了。”他們吃的是美丫漢堡,丁知樂要了雞腿堡和雞塊,黎一誠的薯條放在桌中間,番茄醬擠在薯條上面。
“其實我不喜歡吃番茄醬的,我喜歡沙拉醬,但是你喜歡,我願意陪你吃。”丁知樂說起這話來已沒有了精神壓力,語氣雲淡風輕,“這次是最後一次了,番茄醬嘗起來或許還可以,但真的不太适合我。”
黎一誠是個不錯的男孩,丁知樂和他出門包由他背,單大部分由他買,丁知樂話多點子多,即使接話很難,他也從沒讓話落地上。
如果不是性格不合,實在是很好的朋友。丁知樂眼神直勾勾,心裡耐不住哀歎。
黎一誠望向丁知樂的目光深深,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靠窗的食客突然發出驚訝呼聲,十二月的中午,雲江2014年第一場雪如約而至。這個冬天很冷,下了好幾次小雨,但像樣的雪一次都沒有降下,窗戶邊排滿了小腦袋,幾乎是所有人的翹首以盼。
“下雪了!下雪了!”
丁知樂推門而去,雪花簌簌,地面有了薄薄一層,摘下帽子後,脖子和耳朵涼涼的,小吃街前站滿了藍襖少年,學校規定冬天穿藍色校服,此刻雪中皆是藍衣。
丁知樂系鞋帶時無意撞到一位藍衣,擡起身子要向對方表示歉意時,得到一記暴栗:“丁知樂,走路要看路。”
丁知樂知道對方是誰,回異加倍的拳頭,少年被她打得東倒西歪,扶柱子勉強站住,始作俑者丁知樂開懷大笑。
“楊文帆,你竟敢造次,天大的膽子!”
花壇上有了一小層雪,楊文帆趁她不注意擄了小塊,團成圓球握在手裡,時機已到,精确瞄準額頭,“砰”地一聲雪球飛馳而過。
丁知樂被雪球打得腦子懵圈,四散的碎發更加重了落魄感:“楊文帆,我要是傻了怎麼辦!”
楊文帆咯咯笑:“零和負數的區别,問題不大。”
丁知樂飛毛腿和醉拳組合套法,楊文帆東躲西藏,大雪中,兩人一追一逃,風聲呼呼,後背燃滿汗液。
……
李良月雖加了塗白□□,但兩人聊天次數屈指可數,共同話題少,塗白還比他們高一級,想到明年九月男神就要升入高中,李良月心哇涼哇涼的。
丁知樂不明白李良月的憂慮,每天照常喊她上廁所跑早操,攢下的笑話沒一個能逗李良月笑,嘴裡沒說,但李良月臉上什麼都寫了,丁知樂難免憂愁。
“塗白成績好像挺好的,月月你加油。”丁知樂剝開橘子,兩人一人一半。
橘子長得好看,嘗起來酸掉牙,李良月嘴巴皺成苦瓜:“我難受,我難受哇。”
丁知樂正思考怎麼勸慰她,李良月突然打了激靈,興奮沖沖地瞅丁知樂:“後天聖誕節,塗白他們也過吧?”
聖誕節不是傳統節日,商家的宣傳力度比肩傳統節日,大商場不用說,學校的小賣部整了個喇叭,天天播放着,“聖誕節要來了,你選好送朋友的禮物了嗎,智輝這裡有蘋果禮盒、夾心巧克力,歡迎同學們選購”,黎一諾和幾個班幹部商量給老師買禮物,昨天下午剛收了五元班費,學生們人心惶惶,好像這節日不做出點行動就對不起同學對不起老師對不起所有人。
李良月準備請塗白吃飯,擔心貿然提出尴尬,特派丁知樂告知楊文帆,由楊文帆傳遞消息給塗白,最後李良月再在□□上問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