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喪盡天良的居然把你傷得這麼重,告訴我,我定讓我的兩個手下去把他狠狠地教訓一頓出出氣!”
淪為背景闆湊數的“手下”:我們現在确實挺想出氣的。
我從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避開他身上的傷口,仔細替他擦了擦頸上的血污。
“郎君姓甚名誰,芳齡幾何,家住何方啊?”
男人擡眸,似笑非笑,“鄙人姓變名臉,快要知天命,家住破爛城無鹽鎮醜人村,有間茅草屋,那泥糊草壘的屋子通了幾分靈性,之前嫌我窮,前陣子倒自己變成了玉宇瓊樓,故名善變居。”
……你罵人還真高級。
一旁站着的江二十笑出了聲。
絕不可能是在笑我。
我握緊拳頭,“那敢問郎君覺得善變居因何善變呢?”
他理所當然,“因為我風流倜傥才貌雙全。”
“唉,”我認真地看着他,“我是看郎君遭此不測才心生憐愛的。”
奉彌:“......憐愛?”
“撩開我的衣服。”
我:“!”這就上高速了?
江二十:“!”這就進窯子了?
我動作利落地都快閃出殘影,“這不好吧,大庭廣衆的,我不好意思啊。”
下次早點說,這種需求我肯定滿足。
兩個湊成的廣衆:您真是謙虛了。
奉彌垂眸,看着微涼的手在他腹間滑動,“看到了嗎?”
我坦誠地點頭:“看到了,很性感。”
他用膝蓋把我的手隔開,“......我讓你看的是那個嗎。”
我目不轉睛:“哦,線條完美,弧度流暢,男人中的男人。”
奉彌大無語,“力量,我說得是力量。”
“力量不錯。”我擠眉弄眼,“一看就很有勁!”
“……拿開你的手!”奉彌眯了眯眼,她居然又把手放上來了。
我:“不摸就不摸,小氣鬼!”
他:“就小氣。”
依依不舍蹭了最後兩下,我故意使壞沒給他把衣服扣起來。
奉彌低頭,強迫自己閉眼不理人,沒過多久又睜開,忍痛逞強将衣服扣好。
疼痛是可以忍的,肚臍露着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江十九朝我招了招手,欲言又止。
我沒有動彈,拽拽的,“咱仨誰是老大?”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江二十拉了過來,“大人,别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
江二十朝我眨了眨眼,我幾乎是秒懂他的意思。
四條通道裡都有屍體,看樣子是和他同一時間來的,人數分布大緻相當,這怎麼可能呢,按理說總有一條應該能通往出口啊。
我:“咳,那誰,你是怎麼被傷成這樣的?”
奉彌扭頭閉眼裝死,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我撸起袖子想上去揍醒他,被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攔了下來。
“消消氣消消氣,别跟傷員計較!”
“就是,現在你一拳就能掄死他,勝之不武。”
奉彌:“......!”
别等我好了!
我:“我自己找!”
“左右兩邊我負責,中間的你們兩個選,”
江十九看了我一眼,“你能行嗎?”
我:“要不你也撩開我的衣服?”
江十九小聲嘀咕:“那我可不敢……”
江二十有些擔憂,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勢必是得穿過這些通道的。
他見我執意如此,隻得叮囑:“大人,您可千萬要小心些。”
我大義凜然地擡腳,先選了左邊的那條,剛踏進去,通道内就亮起了燈,晃動的燭火映在牆上,将人的影子拉出了老長,疊在牆上暗沉斑駁的新舊血漬上。
通道不長,約有百米,我不費什麼力就走到了頭,盡頭處似乎有道暗門,我伸手在上面撫過,又敲了敲。
實的。
不好,是道假門!
餘光中,牆上的燭光抖動了一下,我甚至都來不及思考,足尖用力一個翻滾,剛剛所立之處的地磚在瞬間觸發機關向兩側打開,出現了一個不見底的深坑,地磚合縫處可見未幹涸的血漬和碎肉。
看來上一個人在掉下去前僥幸用手抓住了,但這指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拖了下去扒出來的。
但是,我居然會武功?
這具身體還殘留着訓練好的條件反射。
我幾乎是不帶喘息的就運内力往外跑,藏在牆後的機關緊跟我的軌迹,全都冒出了頭,數不清的暗箭由内向外對我一路猛追。
邁出通道的最後一步,一枚尖頭錐形類似判官筆的暗器朝着我的後心射來。
躲不開了!
我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是紅枝從周家帶出來的一把近戰兵器,子母鴛鴦刃。
小巧輕便,裝在身上用來保命。
刀刃與暗器碰撞的瞬間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找準方向,我順勢脫手,暗器被帶的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抵着石壁蹭出了火花方才掉落在地。
在子刃的攔截下,石壁上的刻痕仍足有十數米。
我握住發顫被磨破皮的右手虎口,好強的力道。
“系統,九結丹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多人都想要!”
秦玦,通道裡躺着的這兩撥人,還有外面那個隻剩喘氣的,不知道他屬于哪一頭,又或者單獨代表哪一種勢力。
這裡熱鬧的簡直都能開聯合國大會了。
系統:“你已經在這裡耽擱八個小時了,現在離任務終結還剩五十個小時。”
......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
右邊的那條情況類似,除了變換了進攻軌迹的暗器,還輔助了些能令人緻幻的藥粉,我簡直不願回憶徜徉在一座由金币堆成的山裡遊泳的内心感想。
我捂着胳膊上添的新傷,江十九和江二十也已經出來了,兩人坐在地上包紮傷口,臉上的倒黴樣和我差不了多少。
顯然,這四條通道都沒有出口。
奉彌笑看我們,“這下知道我是怎麼傷成這樣的了吧。”
我:“......”
江十九:“......”
江二十:“......”
好賤!忍不了!
我也微笑,“我要打他,你倆這次還有意見嗎?”
他倆比了個請的手勢,“您請便。”
笑不出來的奉彌:“......”
我擡腳,正準備踩在他的臉上。
“等等等等!”奉彌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可以告訴你們真正的通過之法。”
“留着到地底講給閻王爺邀功吧,”他避開頭,我狠狠地踩在他肩膀處的傷口上,“這四條路分明都不通,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嘶!”奉彌的手虛握在我的腳腕上,眼底興奮的火苗跳躍,“我不騙你,做個交易吧,我把真正的出口告訴你。”
他順着我的小腿向上摩挲,被我一腳踹的向後砸在牆上咳出了口血,他也不惱,淡定拂去血絲。
“咳......條件是,帶上我。”
“行,”我爽快地答應了,“哪條路是?”
他指了中間第二條,江十九卻朝我搖了搖頭。
我炸毛:“帶你?帶你上西天啊!你哄白癡呢吧,沒看見我的手下剛才都進去過了,那條路肯定走不通!”
奉彌眸光有些輕蔑,“是你們差得太遠了,隻有其他三條通道的機關同時被完全觸發時,唯一的生路才會打開。”
江二十:“既然我們不行,那你告訴我們有什麼用,不還是過不去嗎?”
奉彌直勾勾地盯着我,“所以說,讓你帶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