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領頭抓他肩，道：“能不能快點。”

肩膀被陌生人一碰，他折身邁開步伐，白皙的臉更顯得淡漠了，冷意交加下，神情有些僵硬的冷漠。

“急什麼，上趕着投胎當人孫子啊。”

澹楚手擡起人的下颚，輕聲細語道：“能不能借我點靈力？”

狐狸面具一歪。

澹楚笑了。

幻境裡的人，都是由幕後布局人的靈力高低來決定的。

可是，這群腌髒事兒也不是什麼高雅的東西，單憑這個，就可以無所顧忌，頂多靠個神官的邊。

訴青被這繩子束縛着，這繩子，像是專門束縛他自己的靈力的。可他可以借給自己，将靈力借給自己。

澹楚琢磨兩下，察覺到身後諸多道視線，促俠道：“介意麼？”

訴青對他的品行早就有所了解，黑眸死死看着他。

澹楚壞笑了一下，鼻尖貼在他的面具上，似是同狐狸低吻，交纏在一起，細細蹭了蹭，“抱歉，失禮了。”

“這個人情我日後會還你的，到時候哪怕我回神位時，你大可也将我千刀萬剮，報你的千年苦海。”

唇邊的話恰當好處頓住，眉宇間纏繞着來自他的靈力，他将一半的靈力都給自己了。

澹楚抿嘴回眼：“你們介意麼？”

領頭不耐煩：“介意什麼？”

澹楚唇畔微彎，似笑非笑道：“介意現在送你們上路麼？”

他一腳踹上了領頭的膝蓋骨，咔嚓一聲，反又立在原地，伫立在風雪中，手上的靈力盡散，朝着四周所有生物的地方，那是無窮的殺意。

領頭張嘴如噎住，膝蓋骨一碎，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人卻被靈力撞擊得沒了意識，眼神空洞，這是因為——他死透了。

澹楚趁着境破前，擡腿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笑聲悅耳，“怎麼這麼不經打啊，沒實力。”

噗呲！

人影都消散了。

訴青還被綁在十字架上，他掙紮了一下，無果。

澹楚很嘲諷道：“這是境中境，你怎麼看不出來？”

澹楚沒伸手去替他解了這枷鎖，而是手停在他的狐狸面具上。

紅色的狐狸面具，近看猶如赤狐在張揚着尾巴，澹楚覺得它太媚了一點，但在訴青的臉上，格外合适好看。

見他沒準備揭開這面具，訴青冷然地看着他，道：“你日後想可以尋個真狐狸。”

澹楚繼續和他拌嘴道：“真狐狸又如何，假狐狸故作正經的模樣，卻是一絕之景。”

訴青張了張嘴，默聲不言，眼底一股兒東西輕微地漾起，人兒不易察覺地縮了縮。

澹楚哼聲：“來了。”

“哦對，”

訴青皺眉注視着他。

“我剛剛的姿勢帥麼？”

訴青緊緊抿着唇，想裝作沒聽見他這話。

人真是活得越來越回去了。

哦，還真不對，他是神。

澹楚委屈嘟嘴，笑道：“可我想聽聽你的誇獎。”

說着說着，手還晃着他的手臂。

十字架又在晃了，訴青被晃得頭暈，面色鐵青說：“真棒，真帥，真好。”

澹楚斂笑手背在身後，并眼直盯那一瞬出現的人群。

他們臉上蓋着符咒，嘴上胭脂紅得妖豔。

“請殿下牽起狐狸手，攜人走至蓓河祈福，至此，禮畢。”

澹楚臉黑了。

怎麼，還要讓他給那鬼東西再表演一段？

他當上神的時候，人間也沒這麼多幻境，妖物。他一下凡，全都讓他碰上了。

澹楚：“狐狸是？”

那些人一動不動，嘴被封着。

澹楚：“……”

他目光所及之處，隻有訴青臉上的狐狸面具。他念一想，将訴青手上的繩子都解了開來。

“你還想繼續演下去？”

澹楚溫聲回應着：“感覺這滋味還挺爽，讓我過把瘾怎麼了。”卻暗暗偏過頭，試圖躲過他這一記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