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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血色茶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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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島家茶室的移門拉開時,九條律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不是血腥味,而是三百朵八重櫻同時綻放時發酵出的甜膩,混雜着鎏金香爐裡白檀灰的焦苦。他跪坐在青竹簾影裡,看着茶筅在抹茶碗邊緣刮出細密的泡沫,如同昨夜天台血迹凝結前的最後漣漪。

"這是京都老鋪的空蟬餅。"女主人将和果子推到他面前,指甲上的螺钿折射出病态的青紫,"九條先生嘗嘗看?"

柯南的瞳孔驟然收縮。轉學生端起瓷碟的左手無名指泛着金屬冷光——那是昨夜爆炸中受損的人造皮膚尚未完全修複的破綻。當櫻花瓣飄落碟沿時,九條律突然翻轉手腕,銅制茶匙刺入榻榻米縫隙,挑出半片正在融化的氰酸鉀膠囊。

"矢島夫人。"他将毒物舉到晨光中端詳,"待客之道真是别緻。"

茶室陷入死寂。庭院驚鹿的敲擊聲裡,灰原哀注意到屏風上的浮世繪正在緩慢變色——葛飾北齋的《神奈川沖浪裡》正逐漸染成暗紅色,仿佛海浪深處滲出了鮮血。

"失陪了。"女主人起身時打翻鐵壺,滾水在九條律腳邊蒸騰起白霧。他凝視着對方和服下擺露出的醫用繃帶,耳膜捕捉到隔壁房間心率監測儀的警報聲。

元太的驚呼從庭院傳來。衆人趕到時,穿藏青羽織的老人仰面倒在櫻樹下,喉結處插着支細如牛毛的銀簪。最詭異的是屍體周圍五尺内的櫻瓣全部變成褐紅色,像被無形之火灼烤過。

"是心髒麻痹!"家庭醫生跪地檢查,"社長長期服用抗凝血劑..."

九條律用鞋尖撥開屍體衣領,露出頸側注射痕迹:"每分鐘靜脈注射0.3毫升□□,同時用超聲波驅散櫻花粉制造過敏假象——真遺憾,您挑錯了殺人現場。"

他忽然揚手擲出茶碟。瓷器擦過醫生耳畔,撞碎廊下的銅風鈴。鈴铛碎片裡滾出微型注射泵,液晶屏還顯示着「0.28ml/min」的讀數。

灰原哀蹲下觸摸櫻樹根系,指尖沾上滑膩的有機溶劑。當她想提醒柯南注意土壤成分時,卻發現九條律正用金屬指甲刮蹭樹皮——木屑在陽光下泛着詭異的熒光。

"轉基因櫻花。"他碾碎粉末嗅聞,"花粉蛋白結構被修改成神經毒素載體,真是精妙的生物武器。"

茶室方向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衆人折返時,矢島夫人倒在屏風前,七竅流出的黑血正滲進浮世繪的浪濤裡。她僵直的手指指向天花闆橫梁,那裡用血寫着串數字「294.3」。

"是死亡訊息!"光彥舉起偵探手冊,"一定是兇手的身高!"

九條律卻盯着屍體抽搐的左手。小指以每秒兩次的頻率叩擊地闆,那是摩爾斯電碼的節奏——「SOS」的求救信号,但指節敲擊聲比人類骨骼清脆得多。

安室透的身影在回廊盡頭閃過。九條律假裝俯身檢查屍體,袖口滑落的追蹤器精準掉進血泊。當納米機器人開始吞噬血液樣本時,他聽見波本用唇語說:"頂樓有信号屏蔽器。"

茶室突然斷電。在女仆們的尖叫聲中,九條律的虹膜銀紋自動轉為夜視模式。他看見柯南的麻醉手表對準自己後頸,而灰原哀正用口紅在立柱上塗抹化學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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