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間傳來一陣刺痛,溫熱的血液噴濺而出,在他眼前展開一片鮮紅的血霧。
“噗嗤!”
泛着金光的長劍從怪物胸口冒出,長劍穿透血肉,黑血順着劍尖滴落,與石昧的血混雜在一起。南流景的身影出現在怪物身後,想來冷靜的雙眸此刻布滿血絲,持劍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怪物發出凄厲的怒吼,它瘋狂扭動着身軀,利爪胡亂向後抓撓,卻怎麼也抓不到刺傷它的那人。
石昧踉跄着扶住牆壁,因為失血而模糊的視線中,南流景拿出一張符紙,手上結印動作飛快,符紙随之燃燒,生成一道金光,順着劍身流入怪物體内。
倏然,怪物傷口處頓時燃起熾熱烈火,紫黑色的皮膚在烈焰中卷曲剝落,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焦皮下露出的竟是完好的人皮。
石昧捂着頸間的傷口,黏膩的液體不斷從指縫間溢出,可他的目光卻聚焦在南流景臉上,那張向來冷靜自持的面容此刻因震怒而扭曲,眼底翻湧着石昧從未見過的暴戾。
“你敢傷他?”
南流景聲音低沉得可怕。
他手腕一轉,長劍在怪物體内狠狠攪動,劍鋒與骨骼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怪物因吃痛而發出哀嚎,掙紮着企圖脫離長劍。
“想逃?”南流景冷笑,一把将劍從其體内抽出,帶出一灘黑血。
還沒等怪物有下一步動作,南流景持劍翻腕,長劍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精準削掉怪物左臂,又在下一次揮過時挑斷了怪物的腳筋。
看着怪物摔倒在地,南流景心中沒有絲毫波動,反手持劍,對準怪物咽喉将劍擲出。
生死關頭,怪物爆發出驚人的求生本能,在長劍貫穿它咽喉的前一刻,一個翻身閃到一邊,避開了緻命傷。
南流景嘴上說着算它運氣好,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怪物拖着缺胳膊少腿的身體退至工廠空曠地帶,猩紅的眸子死死盯着重傷自己的男人。
“南嶼,去看石昧!”說完,南流景提着劍一步步向怪物逼近。
南流景走近時,怪物正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黑血不斷從胸口的破洞淌出,砸落在水泥地面上。
南流景站在怪物面前,眼神中滿是輕蔑,輕聲道:“死。”
隻一個字,卻帶着令人膽寒的殺意。
劍光如流光般射向怪物,帶着毫不掩飾的憤怒。
怪物像是預感到死神即将降臨,倉皇後退,卻還是被劍氣削去半邊肩膀,黑血噴濺到半空中,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腥臭味。
怪物發出絕望的嘶吼,拼盡全力舉起僅剩的右手,試圖擋下男人的攻擊,隻是這垂死掙紮毫無意義。
南流景并未将怪物的反擊看在眼裡,手中長劍飛舞,每一次寒光閃過都精準削去怪物一塊血肉,猶如一場淩遲。
怪物最終轟然倒地,身體變得支離破碎,癱倒在血泊中,它的四肢早已被斬斷,僅剩的頭顱連着胸膛,因為疼痛,不停抽搐。
南流景睥睨着眼前瀕死的肉塊,眼中的殺意始終不曾消退。
皮鞋重重踩在怪物頭顱上,頭骨碎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午夜格外清晰。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随着最後一個字的落下,長劍精準貫穿怪物眉心,符文順着劍身湧入傷口,怪物最後發出一聲尖叫,殘存的半拉身體化成一灘黑水。
南流景冷眼看着怪物徹底消散,确定怪物徹底消亡後,立刻轉身沖回石昧身邊。
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石昧閉着眼安靜躺在血泊中,頸間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
南嶼跪在少年身旁,染血的雙手不斷把止血藥粉灑在傷口處。
聽到南流景的腳步聲,他頭也沒擡:“哥,幫忙按一下傷口,我給他縫合。”
聽到“縫合”二字,南流景身體僵住,長劍從掌心滑落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走上前,跪倒在血泊中,條件反射般按照南嶼的指示按住傷口。
“傷口有點深,不過幸好沒劃到動脈,還有救。”南嶼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哥,你可要按好,我真開始縫了哈。”
南流景想要回他一個“好”,但他卻說不出來,喉嚨幹澀得發疼。
他自虐似的死死盯着石昧頸間的裂口,看着外翻的鮮紅血肉,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要死,求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