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黃泉路上找他?
裴綽那麼惜命。不會的。
“妍妍……”她說。
聞言,裴綽的手一頓。他沒想到她真會相告。
懷晴不會告訴裴綽,她死過一回。
裴綽掌握的信息比她多太多,她為何要讓他多這一條?
不安全。
裴綽撫着額頭,眼皮狂跳,青筋暴起,才待在這玄女廟不到一個時辰,頭便越發痛。
“易之,你怎麼了?”懷晴假作關心,明知故問。
裴綽滿頭細汗,嘴唇幹涸:“是老毛病了,不能待在玄女廟。我守在廟外,阿嫂好好休息。”說罷,便起身。
“易之!”懷晴輕輕喚他,他頓住腳步,轉身看她。
火光映着彼此的瞳孔。
眸底有什麼火在燒。
“易之,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懷晴柔聲道。
裴綽身形一凝,瞳孔裡火光躍動:“易之亦有同感。”
懷晴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擡起嬌弱美豔的臉,語調婉轉:“真的?易之,你見過我麼?”
微繭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頰。
“見過……”裴綽撫着她的臉,眸光沉沉:“夢裡見過……”
“這麼巧?”
懷晴擡起玉臂,懷着他的脖頸,踮起腳,湊到他唇邊,結結實實地堵住他的唇。
裴綽一愣。
他閉上眼,任她索取。
暖香由唇邊湧入,隻聽她喃喃:“易之,我也在夢裡見過你。”
“說說看,是什麼夢?說不定是同一個夢。”她停下過于火熱的吻,隻灼灼看着他。
裴綽喉頭翻滾着,似乎對親吻忽然的停止,有些不餍足。
見她眸子晶亮,他穩穩心神,肅然道:“夢裡我們也在一座玄女廟,不知道是哪兒的玄女廟……你跟我說,我們一定得掀翻他的老巢,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他是誰?”懷晴問。
裴綽看了懷晴半晌,道:“夢裡記不清緣由。回想個中細節,以我所知,應該是金光明社的聖女。”
懷晴垂眸沉思。
裴綽認真問:“是同一個夢麼?我們可以對一對,說不定能多一些細節。”
看上去,他對各種奇怪的夢困擾已久。
懷晴踮起腳,再次堵住他的唇:“不是。”
随即她又放平腳尖,眉眼彎彎:“我做的是,春夢。”
嘲弄之意都快溢出來了。
裴綽有些生氣,因為箍緊她兩肩的勁道大得出奇。
誰料,他忽然低下頭,吻她。
“春夢——那就繼續夢吧。”
“……”
懷晴正在想如何以巧勁兒掙脫,又不至于被看出内力功夫不錯。安甯公主掀開眼眸,朦朦胧胧入眼的便是眼前活春宮。
“啊——”安甯喊出了聲。
裴綽終于松開懷晴,眼底一片紅。他看了一眼懷晴,又掃了一眼公主,走出破廟:“你們先休息,明日再回京。”
夜沉如水。
四面阒然。
銀面刺客來時懷晴以身擋于前的記憶浮現,安甯公主不自在地掃了眼她,瓷白的臉頰貫穿一道長長的紅痕,衣衫破損,手腕紅痕觸目驚心。
懷晴回身坐于神台前,懶懶地閉上眼。
“喂!”安甯公主喊她。
懷晴沒應。
“喂!”
“……”
沉默良久,安甯公主終于鼓足勇氣,氣勢十足地喊道:“柳如玉,今日救命之恩,謝了啊……”
懷晴掀起冷眸,“我又沒救你。”
“你當我眼睛瞎了麼?那麼利的刀砍下來,你就隻身擋在我面前!”
安甯公主音調忽地一降:“不過,你别以為救過我,就敢耀武揚威!裴淵,我嫁定了。”
“……”懷晴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這麼荒謬的話。
公主有些心虛地别開眼:“你不用跟裴淵和離了。我們可以當平妻。”
懷晴:“……”
“喂!我已經給出最大的誠意了,好麼。”安甯公主憤憤不平道:“你一鄉野女子,與我堂堂公主平起平坐當夫人哎,已經備享尊榮了……”
懷晴再度:“……”
安甯公主湊到懷晴耳邊,小聲道:“再說,你跟閣老暗度陳倉的時候,我還可以幫你打掩護,夠好了吧?”
懷晴:!
要不要這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