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皇子與六皇子之間鬥得十分厲害的時候,李染音進了一趟宮。
這次她不是去見皇後,而是去見皇帝。
“臣女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李染音對着坐在龍椅上一臉威嚴的甯德帝恭敬叩首。
此時,整個宮殿中除了他們二人外,沒有旁的人在,顯得萬分空蕩。
殿内的冰盆一陣陣的散發着冷意,李染音覺得自己的手腳都開始僵硬起來了。
“不必多禮,起來吧。”
甯德帝的視線輕輕的掃向了李染音,帶着不太内斂的鋒芒。
“謝陛下。”
李染音站起身來。
此刻,她的眉目低垂,讓人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染音,這次朕讓你帶着溫之澤離京,你應該知道要做什麼吧。”甯德帝淡淡道。
李染音心知肚明甯德帝想要做什麼,也知道這其實是對她的試探。
于是,她裝作緊張的撚了撚自己的衣角,有些磕巴的問:“陛下,臣女其實……不太懂。”
“哦,既然不懂,為何要讓淩王進宮求朕把溫之澤送你那裡去呢?”甯德帝又問。
聞言,李染音悄悄歎了口氣,面上顯露出了一點悲傷:“臣女确實不懂,當時幫他純屬看他可憐罷了,後來又聽父王說了溫家之财,便想要為陛下解憂罷了。隻是不知陛下此次為何要讓臣女和他一起離開京城呢?”
李染音眉目依舊低垂,說話時眼睫輕顫,看上去無辜極了。
甯德帝深深的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緩和了面上的嚴肅,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染音确實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朕都知道的。”
“實不相瞞,朕其實私下一直覺得溫之澤是個可用之材,隻是他以往一直生活在繁華之中,對于世間的險惡了解不足,因此朕希望染音帶着他一起出去看看,這樣他以後才能更好的當官做事。”
“是,陛下。”李染音應了,沒有問其他的問題。
這讓甯德帝感覺很滿意。
“最近染音讓人送來的消息都很不錯。”甯德帝又贊揚道。
“為陛下分憂是臣女之幸。”李染音的語氣分外平和。
接着,兩人又談論了很多京中的密事。
等離開之際,甯德帝看着李染音,語氣莫測道:“染音,隻要你好好為朕辦事,那麼朕也定會替你的母親讨回公道的。”
聞言,李染音看上去有些激動,她揉了揉眼,再擡頭時眼眶都紅了,眼睫上挂着淚花,她哽咽道:“多謝陛下。”
甯德帝滿意颔首,覺得自己沒白收攏人心,随即擺擺手讓她退下了。
等李染音從殿内走出時,外面的熱氣撲面而來,她皺了皺眉,沒有停頓的,一步步往前走着,目光冷淡。
……
回府後,李染音讓丫鬟收拾行李,又親自去安排了這次出去所要帶的人手,并讓小厮去通知了客棧的溫之澤,說是兩日後出發。
這幾天的淩王府依舊不平靜,淩王妃和被送出宮的李纖巧一起去了莊子,當然明面上不說是懲罰,而說是去莊子避暑的。
陸家與淩王府的婚事已定,容不得兩家想要反悔。
本來陸家借着即将成為親家的這份親密關系,想要讓淩王府幫助六皇子與陸家,但淩王這會兒怕更得罪甯德帝與三皇子那裡,根本就是敷衍的推拒着,一點好處都不願給。
此時,陸家的氛圍也很差。
陸紹遠的父親陸鳴把陸紹遠叫到了書房,然後一點招呼都沒有打,就拿着棍子往陸紹遠身上招呼,并且邊打邊罵。
“你個兔崽子不是說李嚴那個老匹夫很疼愛他的女兒嗎?為何我今日在宴席上遇到了他,他的态度冷淡得很,我湊上去和他說話,他還愛搭不理的,讓旁人看了好一通笑話!”
陸紹遠沒有防備,被他父親打得很疼,他深吸了一口氣,眸色陰鸷。
陸紹遠往後退了好幾步,避開了陸鳴的攻擊,然後煩躁的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不是父親您出的主意嗎?不是您讓我去勾引淩王的兩個女兒的嗎?”
陸鳴頓時一噎,這怎麼能怪他呢?他也不明白為何這淩王這般廢物?這般無情?竟然隻滿足于做聖上的走狗,他就不想更進一步的嗎?
可望着不聽話的兒子,陸鳴斷然不會承認他錯估了淩王對聖上的忠心和對女兒的維護之情。
于是他又冷冷指責道:“還不是你個廢物隻勾搭到了那個喜歡婚前苟且的賤女人,你要是勾搭上了郡主,為父想來也不至于如此被動,現在可好?聖旨一下,萬萬沒有不想娶的道理了!”
陸紹遠聽着父親的責罵,内心越發的恨了,沒想到他賠着小心想娶的李纖巧竟然是淩王的棄子,他原本還想拉攏淩王在六皇子面前出出風頭的,現在卻讓自己成了個笑話!
李纖巧即将占着他正妻的位子,卻沒有絲毫的作用,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