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憶雲撞在門後的鏡子上,撞到了手肘的麻筋,彎腰疼的她直咧嘴,又尴尬的不敢發出聲來,倒吸着涼氣。解雨臣那伸出的手,又悄悄的收了回去,倆人轉身都不自然的坐在了床鋪上。
“咳~”,解雨臣剛準備開口,想解釋一下這是他多年練習留下的本能反應。
“我同意”。
“什……什麼?”
“我同意你的計劃了,”說完顔憶雲抱着胳膊躺下,面朝着牆壁一夜再也無話。
從你說需要我幫忙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心裡就同意了。要是你肯再溫柔的多求我幾句,我可能立馬就舉手投降了。
隻要你不喜歡我,要什麼都可以給你。
直到天亮,聽到解雨臣起床出去後,看了一夜牆壁的顔憶雲才慢慢的有了睡意。再睜眼已是正午,陽光照進這狹小的空間裡,投下一寸光陰,打在了她的臉上。
顔憶雲擦擦嘴角殘留的口水,本想翻身繼續睡去,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來,昨天吐完了存糧,也沒及時補給,看來要尋覓點吃的才行。
極不情願的起了床,搖搖晃晃的對着鏡子,盤起了頭發,拿着洗漱用品拉開了車門。
站在門前看風景的解雨臣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醒啦~”,提起腳下的保溫桶走了包廂裡。他整個人簡直跟昨晚判若兩人,刮了胡子,還整理了發型,衣服款式沒換,但看得出是新的,可他一件行李都沒帶啊?難道他有多啦A夢的口袋?
扶着欄杆顔憶雲正在忘我的刷着牙,“借過一下”,這熟悉的口音,回頭一看竟然是昨晚那位阿姨,顔憶雲連忙轉身,貼牆低頭,祈禱那阿姨可千萬别認出她來。
“哎~,zei不是昨夜內姑娘,”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顔憶雲拿着牙刷尴尬的跟她打了個招呼。阿姨拍拍她的肩膀,嗚哩哇啦又是一大堆方言普通話。手勁兒真大,差點害她吞了那牙刷,扶着洗手盆又是一通幹嘔。阿姨那驚喜的小眼神賊亮,扔下了手裡的泡面桶,樂呵呵的離去了。
溜達回去的路上,顔憶雲終于慢悠悠的理出了那阿姨的話,怪不得平日吵鬧的火車上,這麼安靜。
打開包廂門,坐在下鋪的解雨臣看到她回來,收起了手機,擰開了桌上的保溫桶,拿出裡面的幾個不鏽鋼碗,放在了顔憶雲的面前,“趁熱吃”。
一碗清粥,一盤清炒芥藍,還有一盤木耳炒莴筍,好清淡啊,顔憶雲終于吃出了她讨厭的無欲無求感。對面的解雨臣無奈的搖搖頭,又拿出一盤紅彤彤的牛闆筋拌菜,顔憶雲看到它眼睛都放光,是她最愛的延邊美食。
“先喝點粥墊墊,别……”,解雨臣話還沒說完,“咚咚咚”響起了敲門聲,不等他們回話,門外的人“呼啦”一聲就拉開了門。解雨臣微皺了一下眉頭,對這位不禮貌的訪客,甚是不悅,那位阿姨一點都沒在意,高興的朝顔憶雲手裡塞了一袋水果,丢下一句話,又開心的走了,門也不記得幫他們帶上,真是來去匆匆,深藏功與名。
還嚼着牛闆筋的顔憶雲看着對面的解雨臣,倆人都很無語,剛那阿姨的話還炸在他倆耳邊,這次倒很标準,“想吐就吃點這酸的,懷孕了是這樣的”。
“你……你就用這理由把兩邊卧鋪的人給支走的?你下次說之前可不可以先問一下我的意見?”
“……”,天地良心,解雨臣說的可是她生病了,睡不好,不想被打擾,才花了五倍價錢包了兩邊幾個包廂,讓他們換了車廂而已。
“本來聽說你怕影響我,在門外站了一早上,剛想感動一下,想着你威脅我的事就算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你這步子跨的是不是忒大了點,”顔憶雲将手裡的勺子都咬出了淺坑,憤怒的又吃了幾大口牛闆筋, “嘎吱嘎吱”的放佛嘴裡咀嚼的是對面的人。
“我是個傳統又謹慎的人,你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沒人會信是我的,”解雨臣倒也不慌,反而覺得這事情挺逗樂,“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别影響了我的計劃”。
“你……”
雙腳再次踏上北京這塊土地時,還在吹胡瞪眼的人,卻也不得不認真的開始了這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