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你不要口是心非。”
“那你要不要打視頻電話看看我表情?”
“懶得。”
我這話不出意料的得到張海客嫌棄:“到底是誰把你慣成這樣的。”
我依然理不直氣也壯的說出張海客和吳邪他倆名字。
我以前特别喜歡跟在吳邪身後,因為隻要我跟在吳邪身後我爸媽就不會管我,甚至他還沒經曆那些事情之前我的家長會好幾次都是他去開的。
我有時候覺得我喊吳邪一聲爸也不為過。
張海客果然啞火了。
“睡吧。”
“那客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如果不出意外。”
後天啊,那我得趕緊去享受張海客不在時的快樂了。
“好的,晚安。”
“晚安。”
03.
哈哈哈,媽的,為什麼說好後天回來的人今天就回來了了呢。
起床之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摸到張海客藏酒的地方開瓶酒借此來清醒,昨天做一晚上噩夢精神狀态爛得很。
于是就這樣被張海客抓包,明明我還特地躲在陽台上吹風喝的呢。
“早上好,客哥。”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張海客沒打我,倒是伸手抽走我手裡的酒瓶扔到室内垃圾桶裡,他歎了口氣問我:“做噩夢了?”
他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嗯了一聲,一個我不怎麼願意說出口的噩夢,我最畏懼的可能性。
今天的杭州是陰天,風很大,陰沉沉的一副随時會下雨的樣子,這讓我心情也更爛一層樓。
我以為我喝了酒會稍微開心一點的,看來是我想太多。
張海客走上前捋了捋我被風吹亂的頭發問我做什麼噩夢。
我反問我可以不說嗎。
張海客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說:“死亡沒有那麼可怕。”
他确實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夢見張海客老去的模樣,夢見他的黑發裡平添許多白發,白的刺我眼睛,也是那時我才意識到他真的老了。
我也好奇過在張海客沒有模仿吳邪的臉之前,他到底是什麼模樣,夢裡當然沒有揭示,但是我卻靠着很久以前張海客給我看的一張他跟張海杏的合照隐約想象出來他的模樣。
張海客原本面貌與吳邪并不怎麼相似,想來也是,張海客的祖籍算是北方人,跟吳邪不同。
可隻有那一雙眼睛,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變過,那雙看透世間諸多喜樂悲歡卻從未沒有失去過光芒的眼睛。
我就是被張海客那雙的眼睛所吸引的,從他走進吳邪鋪子看見他的那一刻起。
夢裡的張海客比我先走一步,他走的那天還下了一場大雨,很大大到撐傘都擋不住雨,但我去送他的時候天卻突然放晴。
按我們這邊習俗來說,丈夫死去的頭七妻子是不允許去看望甚至出現的,但張海客又不是浙江人,我也不遵守這套。
夢境真的很真實,真實到擁有觸覺嗅覺,我還記得我觸碰到那塊墓碑上字體的時冰涼觸感,雨後青草夾雜土地潮濕的味道,一切仿佛是未來的預演。
張海客的骨灰沒有回到香港,也沒有回到他們張家的祖墳裡相反跟随他的意願留在了我家這邊,他說更願意待在我身邊陪我。
他确實是會這樣做的人。
在遇見張海客之前我從來沒想到過會有人那麼愛我,也沒想到過我會那麼愛一個人。
也正因如此,失去之後才會如此悲痛。
“怎麼我走一天你就做了噩夢呢?”張海客打斷了我的回憶。
“因為我太愛你了啊。”我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出這話。
我以為張海客會臉紅什麼的,卻沒想到張海客笑得跟偷到腥的狐狸一樣,然後我被他伸手環抱住,他說那隻是個夢而已。
是啊,那隻是個夢。
我也伸手回擁住張海客閉眼感受着他身上的體溫,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至少現在他還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客哥。”
“嗯。”
“關于前天我問你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張海客的呼吸停了一下:“非要說?”
“我想知道嘛。”
然後我聽見張海客說:“感覺不錯。”
“我也覺得我不錯。”
張海客又被我逗笑了,說我有點自戀。
嘿,我不僅自戀還霸道呢。
“張海客先生。”
“怎麼又突然這樣喊我?”
“我們明天去選戒指吧,我得套住你。”
這回張海客沉默了好一會,他問我知道戒指的意思嗎,雖然我們倆不打算結婚。
我說我當然知道,就是知道了才要一起去選的。
張海客又沉默了,過好半天我才又聽見張海客說:“完了,我覺得我可能會被吳邪打死。”
“我可以為你掩護一會。”
“那還真是謝謝了啊。”
04.
“跟張海客在一起你會後悔嗎?”這是我最初把我跟張海客交往消息告訴吳邪時他問我的話。
現在的吳邪也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那時的答案是不會,現在的答案也不會。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