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在盜筆前很久很久,是百歲老人們的battle(?)
三人行,總有人要落單。
00.
“誰不苦呢?”你看着倒映在海面上的那半輪月亮低聲說着,“人活在這世上就是來受苦的吧。”
能夠誕生于人世間是幸運,能夠無病無災家庭和諧至成年是幸中幸,能夠善終更是莫大的幸運。
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像你這樣的人,生來不知父母是誰跌跌撞撞長到八歲才□□娘帶回家,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是不是今天月色太好,你多愁善感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聽見從樹上傳來的張海鹽聲音,不用擡頭确定你也能想象出他是怎麼樣的表情。
“張海樓,我把你嘴縫上好不好?”
南洋第一賤人的稱呼張海鹽是真的當之無愧。
“你有本事就上樹來動手。”
你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張海鹽是死咬緊你恐高不敢上樹這一點不放,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你還真的邊回憶張海蝦以前教你爬樹的技巧一邊實踐着慢慢爬上樹幹。
你還真的成功了,成功的爬到張海鹽坐在的那根粗樹幹上,你願意稱之為憤怒的力量。
頂着張海鹽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你笑眯眯開口:“海樓,我來縫你嘴了。”
當然,到最後你也沒能縫上張海鹽的嘴,倒是坐在他身側與他一起看着水面的殘月。
冷不丁的張海鹽問你有沒有想回廈門的念頭。
你說曾經有過但是這個念頭在跟着他一起簽了三十年賣身契後就煙消雲散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幹娘那個眼神,那簡直是他媽看傻逼的眼神。
張海鹽傻逼,你也傻逼,張海蝦為了你們也跟着一起傻逼。
三個傻逼在南洋艱難的讨生活,讨着讨着他們倆離開你很長一段時間,當你以為他們是死了決定違背幹娘想法回廈門時候,張海鹽背着張海蝦回來,張海蝦也癱瘓了。
你已經不想回想那時的事情,你隻記得你哭得稀裡嘩啦,哭到張海鹽不知所措,哭到張海蝦直安慰你,明明受傷半癱瘓經曆五鬥病遭受痛苦的是他們,反而卻是他們來安慰你。
趁張海蝦睡着了,你跟張海鹽一前一後的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海邊偶然相遇了。
你問張海鹽他有煙嗎,你現在迫切的需要一支煙來壓下心裡的焦慮與不安。
張海鹽瞥你一眼反問你不是發毒誓要戒煙嗎?
“那都是屁話,你信了才是傻逼。”
張海鹽樂了,他從衣兜裡掏出遞給你一支煙,還貼心的用火柴給你點上了。
等你抽完張海鹽才慢吞吞開口:“你不怕張海蝦那狗鼻子聞到煙味醒來嗎?”
聽到張海鹽這句話你吐煙的動作都慢上好幾拍,然後你轉手把夾在手裡煙塞他嘴裡去了美曰其名大家都是共犯。
張海鹽也沒什麼意見,直到把手裡煙抽完他才說我們回去吧,說完張海鹽三步兩步跟猴似的就下樹,留你一人緊抓樹幹不放。
“怎麼?下不來了嗎?”張海鹽笑着問你。
你看了眼自己的腳底,你選擇閉眼承認這個事實:“下不來。”
“那你剛剛怎麼上去的?”
“張海樓!”
哦,你惱羞成怒了,張海鹽想。
本來還想再逗你一會的,可是現在溫度已經降下來了,而你的體質也實在算不上好,如果你也得風寒的話,他就得一人照顧倆這可不劃算。
張海鹽歎了口氣,他對你說:“跳下來,我接着,我倒數完你還不跳我就不管你了。”
“三、二、一……”
你閉眼就是一個盲跳,心想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大家一起落地去醫館裡找中醫抓藥針灸。
事實是你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相反你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張海鹽接住了你,你還沒來得及感動幾秒你就聽到他說:“祖宗,你真重。”
你決定你的感動拿去喂狗并且不客氣的在張海鹽臉上咬了一口,雖然期間你被他的鏡框頂到臉也挺不舒服的。
“那你抱我回去。”
張海鹽徹底明白什麼叫禍從嘴出,你也是拿定主意就死不悔改的人,在他的強烈抗議下你勉強同意他從抱改為背。
所以最後是張海鹽一路背着你回到那座小洋房,等待你們的是提着燈坐在門口原本早已熟睡的張海蝦。
“你們幹什麼去了?”張海蝦問。
……
啊,今晚可真熱鬧呢。
01.
“張海客!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用六角鈴铛把我陷入幻境。”
你猛地睜開眼開口就是怒罵張海客,你們這一脈海字輩玩鈴铛六了不起啊?!雖然跟你對張海客沒有提起任何防備有關,要不然你也會就這樣輕而中計産生了幻覺。
對于你的暴怒,張海客卻隻是笑笑輕描淡寫一句:“我說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嗎?”
“你就是有病。”
你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腦袋,幻境裡張海蝦打你的那一下是真的疼,尤其是得知張海鹽臉上那個牙印是你咬的以後。
也是張海蝦的那一下令你意識到這是個幻境,因為海蝦從來舍不得打你,不管怎樣他都沒有向你動過手。
“你好像很喜歡張海樓。”
對此你的态度是對天翻了一個白眼:“我喜不喜歡張海樓關你什麼事情?我還喜歡我幹娘呢。”
張海客把六鈴铛鈴用他之前就準備松香堵上,小心而又特别慎重的裝進不知是絲綢制還是什麼制為底的木雕盒裡,等做完這一些系列他才開口:“你喜歡你幹娘跟我沒關系,你喜歡張海樓跟我有事。”
哪門子的事?你跟張海客他們這一脈親近起來也不過這十幾年的事情,還是你不小心跑去香港被他們發現監視好一段時間才發現大家都是一家人。
你沒說話而是用眼神詢問。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張海客對你勾勾手笑得一臉神秘。
不得不說這十幾年裡張海客把你的脾性是摸得一清二楚,你最讨厭别人話說一半讓别人猜,但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引起你的興趣。
反正張海客也不會讓你死,過去就過去吧。
你不情不願的從床上起來往張海客那走去,還好這家夥是有良心的在把你催眠前還抱到床上,否則你不是睜眼醒來罵他幾聲那麼簡單了。
“什麼事?”你已經站定在張海客面前,一副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的表情。
張海客沒有給你答案,而是低頭直接親上你的唇,你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還真就讓他占了好一會的便宜。
“這就是我的事。”張海客此刻的心情很好,語氣也非常愉悅。
相比之下你的心情就如同過山車一樣上下跌倒起伏,最後惡狠狠地踩上張海客那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皮鞋:“我就不該相信你的。”
“你用六角銅鈴讓我陷入幻境就為測試我是不是真喜歡張海樓?”
“這是額外的。”張海客說。
哈?什麼額外的?你剛想說張海客這人就是濫用鈴铛,又聽見張海客說:“哦,來了,主要的。”
有腳步聲慢慢向你逼近,光從腳步聲音來判斷這人的走路方式很像你的一個朋友,但應該不會是他吧?上次你有他的消息還是他活躍在南疆一帶,似乎是在為南疆檔案館服務。
“我該喊你張海鹽呢,還是張海樓呢?”張海客問。
“喊我爸爸我會更開心的,張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