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她的果斷與決絕。
“師妹,你,你該不會是……和,和他有……有……”顧舟有些說不出口。
不過問這話之前,他事先揮手在身邊布下了一道結界,生怕有人将他們的對話聽了去。
也不怪乎他會這麼想。
實在是在師妹說出那番話之後,他看着良崇那小子的那副像被地主兒子欺負又抛棄的良家女子的模樣,又聯想起師妹忽然就渡劫期大圓滿然後就渡劫成功的事,他很難不這樣懷疑。
畢竟師妹修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淩宛先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
顧舟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哄的一下就好像炸開了一般,接着便嗡嗡個不停。
良久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倆可是師徒,這,這有違倫理啊!”
“是這隻半妖引誘你的對不對?”反應過來之後,顧舟眼裡起了殺意,若不将這良崇除之而後快,他日師妹這事要是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師兄!”淩宛攔在了良崇面前,沖着顧舟搖了搖頭道:“不可。”
雖說當日确實是良崇引誘在先,但他那時已是意識模糊,此事很大一部分的錯在她身上,而非良崇。
“你攔着師兄作甚?妖就是妖,生來便帶着卑賤的脾性,行那等龌龊勾引之事,枉在我無極宗修行這麼多年!”顧舟說着,掌心便凝聚起了靈力,朝着良崇的方向拍了過去。
這一掌傷不到淩宛,頂多就是能讓她察覺到痛,卻能廢掉良崇元嬰期的修為。
而良崇卻絲毫不見有躲避的意思,跪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淩宛隻好運轉靈力接下了這一掌。
“嗡。”一聲,顧舟的那一掌便被無形的化開,震的一旁結界都碎裂開來。
衆弟子聽到了動靜,個個都跑到了甲闆上,伸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事到如今你還護着這妖?!”顧舟氣不打一處來。
他當初就不該讓師妹收下這個弟子。
從前師尊在世時還曾教導他,妖與人一樣有善惡之分,而今看來卻是師尊錯了,妖就是妖,生來卑劣!
良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往日看他進退有度,不争不搶,還以為他是個好的,哪知那東西憋在這呢!
難怪這麼快修為就漲到了元嬰,勾引師尊,也就不要臉的妖能做的出來!
“師兄,你先消消氣。”師兄妹倆都沒注意到結界已經碎開,淩宛擔心顧舟趁她不備再動手,将良崇扶起來嚴實的擋在了自己身後。
而良崇自然是很配合,顧舟在朝他發起攻擊時他連躲也沒躲,為的就是想試探自己在淩宛心裡是否有那麼一點位置。
如今看來,确實是他賭對了。
“消氣!宛兒……”顧舟張了張口,始終狠不下心來責罵這個師妹,隻能惡狠狠的盯着良崇。
就是這隻妖,引得她師妹那樣冷清的性子都犯了錯!
若是尋常的妖也就罷了,讓師妹養着玩做個脔寵也無不可,偏偏這妖是拜了師妹做師尊的良崇,師徒亂/倫,這事要是傳出去,師妹的威嚴何存?臉面何在?
“你,你糊塗啊你!”顧舟背着手在甲闆上踱着步。
“我已經知錯,此事皆怪我,與良崇無關,師兄若是要罰便罰我吧。”淩宛半句都未曾辯解,全将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把他交給我。”顧舟氣的都不知該說什麼了,直接伸手問淩宛要人。
若是之前他這樣,淩宛倒是求之不得,隻是剛才見他對良崇如此态度,淩宛反而不敢将良崇輕易的交出去了。
她一動不動,顧舟怒極反笑:“你還要将這隻妖留在身邊?!”
“師兄,你忘記父親曾經的教導了嗎?良崇他未做什麼惡事,你怎可無故取他性命?”廢人修為對修士來說與取人性命無異,也不怪乎淩宛會這麼說。
被看穿了意圖的顧舟,臉直接冷了下來,盯着自己的師妹,擺出嚴父的架勢:“師妹,你要為了這隻妖違背師兄嗎?”
“師兄是為你好,這事要……”話音未落,顧舟便注意到了那群正往這邊偷看的弟子,發現結界碎了之後,頓時噤了聲。
淩宛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瞧見了被兩個弟子攙扶着的師兄的大弟子元澤。
“師兄,你那弟子這是怎麼了?”此時的元澤頭發花白,好似六旬老人一般,淩宛從他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力波動。
“被咕咕獸的毒液所傷。”有衆弟子在場,顧舟總不能再提淩宛和良崇之間的事,隻好順着淩宛的話,将話題落到了元澤身上。
“那豈不是無解?”
顧舟點頭。
淩宛歎了口氣,可惜了這麼一個天才,現在卻是連靈根都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