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認識的人,那應該隻是意外。
被迫窩在少年懷裡的沈星野回過神,直起腰看向他的肩膀。
“沒事吧?”
接着他又看向匆匆跑來的男生,憤怒的罵着。
“你他媽...”
沈星野話未說完,手腕就被林樹溫熱的手握住。柔軟的觸感堵住唇間未吐出的話,他莫名的被林樹安撫。
林樹看盯着從身後跑來的男生,說“同學,打球小心點。”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林樹搖搖頭,沒多說,拉着沈星野往食堂走去。
等林樹像往常一樣嚼着一個燒餅吃的時候,沈星野才忍不住的問他。
“你都被砸成這樣,還有胃口吃飯?”
林樹忍着疼笑了笑。
“沒事,小傷,先吃飯。”将嘴裡的事物咽下,他小聲的說,“吃完可以陪我去醫務室嗎?”
沈星野心想,這呆子費什麼話?明明是他救了自己,為什麼還一副懇求的樣子。
他沈星野在他心裡就是這麼無情無義、不知道感恩的人嗎?
“閉嘴,趕緊吃。”
校醫室的醫生還沒下班,粗略的給他做完檢查後,覺得問題不大,告訴他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接着便拿出一個冰袋,讓他冷敷。
沈星野直接接過冰袋,放在他的後肩處,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他的身後。
沈星野攀在他肩上的手,留了大半,落在他手臂最上端,若有若無的溫熱和冰袋散出的涼氣相抵,他想,還好那人坐在他的身後,不然他發燙的臉就無處可藏了。
大概敷到十五分鐘的時候沈星野才将冰袋拿開。
“好點沒?”
林樹擡起右手輕輕覆在左肩,還殘留在校服上的幾分涼氣,從他的手指傳遍他的全身。
“好多了。”
沈星野聽着笑出聲來。
“你以為這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嗎?逞什麼強?”
晚自習結束,沈星野快走在前面上了公交車。
車上人很多,沈星野走到一塊還算寬松的位置,站住了腳,然後輕輕歪了歪頭,給林樹遞過去一個眼神。
林樹從人群中走來,靜悄悄的站在沈星野的旁邊。
等到車輛開始行駛,沈星野随着公交車的晃動挪了挪腳,将胸膛中央對着林樹的左肩,不動了。
公交車玻璃窗上,戴着耳機的少年垂在身側的右手,捏着褲縫不停揉搓,直到搓得指腹發熱,他才稍稍側臉,隻用餘光從玻璃窗上看了一眼身後人的倒影。林樹垂着的臉頰偷偷泛起了紅。
直到快要下車的時候,沈星野才不動聲色的挪回林樹的身後。
大概十五分鐘後,林樹家的大門被推開,沈星野走到房間門口,看到光着上身的林樹。
林樹整個後背白的發光,隻左肩上有一塊掌心大的青紫。
兩胛的蝴蝶骨凸顯,肌肉很少的背部,看起來有幾分單薄。
昏黃的燈光打在凹陷的脊柱溝上,如一雙溫柔的大手,從上往下輕撫,直到被灰色的棉質睡褲阻斷。兩側是極其纖細的腰,腰線很流暢,沈星野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他大概兩手就能環住。
“你怎麼來了?”
林樹的聲音将沈星野的思緒拉回。
他悄悄滾了滾喉結,裝作幾分不耐煩的說,“怎麼又不鎖門?”
說完也沒等林樹回答,目不斜視的略過他,将手裡提着的雪糕,一股腦兒的倒在林樹的衣服上,包在一起。
将林樹安置在床邊,沈星野将衣服攥成一團,放在他的肩膀,坐在他身後給他冷敷。
“将就着用,效果應該差不多。”
林樹低着頭彎着嘴角,過了半分鐘,他才小聲的問道,“沈星野,你怎麼這麼好?”
沈星野本來将臉側在一邊,聽到他說話,下意識的向他看去。
視線從他彎起的胳膊和身體間的縫隙穿過,柔和的光灑在他的細腰上,像是被刮刀鋪平的奶油,細膩、絲滑、柔軟,蠱惑着人伸出舌頭,舔上一口。
咕咚,沈星野被自己吞咽的聲音吓的眸光一顫,他從身後拿起被子将他裹住,不留一絲細縫。
“小心感冒。”
林樹:“我,不冷。”
“你冷。”
“沈星野,我真的......”
“閉嘴。”
林樹偷偷将手放在被子的一角,指腹傳來的溫熱觸感将他周身籠罩,他瞬間覺得今天被球砸了,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情。
房間有些過于安靜,隻有抱在衣服裡的雪糕袋偶爾會響上一聲。
直到十五分鐘過去,沈星野才把手裡的一團東西扔在桌上,走了。
林樹愣愣的看着空蕩蕩的門口,他無聲的說了句晚安,才慢慢悠悠的穿好睡衣,抱着那堆雪糕,放進了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