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
面對此時盛怒的愛人,他好像做一切都于事無補。隻能跪在地上,承受不起一樣,閉上眼,無聲的等待着對方的靠近。
嗒嗒的腳步聲依然不緊不慢的響起,在空曠的屋内,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踏在地上,也踏在屋裡所有人的心頭上。
花載酒走到南重樓的面前,半蹲下身,和跪在地上的南重樓視線齊平。看着對方蒼白,卻又不改俊美的容顔,花載酒眼中的紅光終于又穩定下來,閃閃發亮的像是看見了自己遺失了很久的珍寶。
“乖,睜開眼睛看我,還跑嗎……?”
伴随着輕笑,他狀似善解人意的抛出了一個問話,卻又在同時,強制性的讓人睜眼,惡趣味的沒有解除對方封鎖的喉舌。
反正不管對方有什麼樣的巧舌如簧,他都不信了,所以就不讓這話說出口就好了。
胡思亂想着,他擡起手,指尖輕輕摁上南重樓的嘴唇。微微用力,順着唇縫,探入對方的口中,其嘗辄止又并不深入,滿是玩弄和滿足。
那雙眼睛享受的眯起來,看着面前愛人難得狼狽的樣子。
“重樓,你跑什麼呢?跑了那麼久,還不是回來跪在我面前,像條乖乖的小狗。”
南重樓其實已經隐隐約約摸到可以控制自己的邊界,但看着對方明顯不對勁的樣子,還是選擇按兵不動,畢竟同時反抗錨點的壓制和鬼王的命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半是縱容,半是被迫的接受着對方的靠近。卻也沒想到對方性情突變,或者說膽大妄為到了如此地步。在那雙手探向自己嘴唇的一刻,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睜開眼,和那雙猩紅的眼睛對視。
但也就是和那眼睛對視的那一瞬,痛苦和瘋狂蘊藏在其中,向着他撲面而來,他終
究還是忘了之前準備了許久的對話。
不同于南修的被迫僭越,南重樓是被允許“看見”的,而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他是對方所私有。而這件事情,兩人都心知肚明。
隻是這點,此刻的他并不在意,滿腦子隻有怎麼安撫盛怒的愛人,可他一時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最終也隻能縱容的張開嘴,任由對方動作。
小狗?
聽到對方帶有調笑意味的話語,他倒也沒有什麼異議,熟悉的話聽了太多了,也不差這兩句了,臉上顯現不出分毫,隻是心中輕歎。
不一直是嗎?
他無聲地承擔着對方的怒火,本以為這場波濤能在壓抑中轉身而逝,畢竟無聲的低頭,畢竟在他看來也許能夠算是另一種道歉的姿态。可是他好像又搞錯了,不知是否是因為這份逆來順受的姿态,反倒引得對方更加的光火。
玩夠了的花載酒抽出手,看着面前人,不管再怎麼調戲,卻永遠泛不出血色的臉,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反手就是一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帶着的笑面看不清他的表情。
“髒兮兮的。”
南重樓的臉順着力道甩到了一邊,早已變成屍骸的軀殼自然顯現不出血色,脖頸連接處的粘連更是破壞了點,斷了一處小口,卻又被肉芽和菌絲更快的粘合在了一起。
髒嗎?他的眼神放空着,卻也沒有過于糾結這點,思緒又延伸到另一個上面。
好在已然變成屍身的軀殼,此時感受不到那麼多的痛覺,隻是……别吓着他了。
“沒關系,切幹淨,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他還沒有放空太久,耳邊便傳來花載酒開完笑的話語,即使南重樓飛快的回過神掙脫到了哪一瞬的控制權,可是為時已晚。
伴随着絲絲的涼意走向四肢五骸,南重樓這才注意到四肢處纏上了絲絲縷縷的黑霧。不同于之前自己得心應手的那些,此刻的黑霧銳利又寒涼,像是冰鎮的刀鋒切過巧克力,留下光滑的斷面。
而那被切斷了的四肢,此刻也沒有墜落在地,反倒是被黑霧托舉着,懸浮在了花載酒身邊。花載酒低垂着眼,輕輕的愛撫着。過了良久才揮了揮手,讓黑霧将那殘肢包裹。
“阿酒……”
看着面前詭異的場面,就在南重樓忍不住張口的同一刻,花載酒摘下了之前一直扣在臉上的笑面。
那熟悉的臉帶着厲鬼特有的陰森味道,花載酒又一次彎腰靠近,還未等南重樓有所抵抗,花載酒擡手抱娃娃一樣家人抱起來,緊緊的鎖在懷中。一雙手似有似無的輕拍着,似安撫,更像是更深一步的玩弄。
“能說話了……我的重樓好厲害啊。所以才要卸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