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愛莉安娜卻沒那麼樂觀。
按說15天最後3天才會陷入昏迷,現在才第8天為什麼就昏迷了,而且薩拉也說了,是第6天的時候就開始了。
随即她想起之前房間的布置,難道發熱加上空氣稀薄、太過窒息是原因?她也沒有任何依據,隻能按照現有的信息進行猜測。
王子的卧室事務處理完,愛莉安娜就帶着薩拉到隔壁讓人準備的空房間,對着空位吩咐侍從如何布置。
這個過程也花了兩個小時,最後愛莉安娜在新的桌上給薩拉寫下她需要的設備。
“這個顯微鏡哪裡可以找到?”300倍的單鏡頭顯微鏡,薩拉聽都沒聽說過。
雖然不了解外國曆史,但愛莉安娜了解一些外國化學設備的生産日期。
她很自信地說道:“荷蘭的一家公司生産這種顯微鏡,英國有人訂購了一架,但我不知道是哪個貴族訂購的。”
這是上輩子記得的信息,不然她從哪裡知道有人訂購了,又不是現代,大家買東西還要曬清單。
薩拉覺得有點棘手,皺眉說道:“其他的都還行,連你都不知道是誰手裡有這種顯微鏡,我隻能說盡量。”
想到薩拉之前提過聖巴斯托洛醫院,愛莉安娜提醒她道:“你可以去問一下聖巴斯托洛醫院,實在找不到這種顯微鏡,普通的顯微鏡也勉強能用,他們應該有的。”
接過清單,薩拉就離開了。
約翰遜一直跟着姐姐,雖然人小,但他是愛莉安娜多年的助手,作為副指揮,這期間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對于他沒有被之前的争執吓到,愛莉安娜還挺欣慰的。
此時也沒特别重要的事,愛莉安娜正打算讓侍從弄點吃的,姐弟倆進城的時候隻吃了大餅,現在都傍晚了。
吃過飯後,約翰遜可能是恢複了精神,便開始跟姐姐算賬。
“以前我覺得你挺大膽的,現在才發現我還是小看你了,你竟然去和别人賭命,就算有爸爸這個威脅,也不至于就要搏命吧?”他惡狠狠地瞪着姐姐。
愛莉安娜卻沒理會他這番指責,而是說起了弟弟之前一直好奇的事。
“約翰遜,以前你不是成天吐槽我嫌棄這嫌棄那嗎?當時我沒回答你為什麼,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在弟弟奇怪的眼神中,愛莉安娜鄭重的說道:“那是因為我想要有尊嚴地活着。”
約翰遜隐約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可他還是沒好氣地看着她。
“我看你不是想要有尊嚴,而是想淩駕于所有人之上,你不甘心聽别人的,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甚至是上帝的仆人大主教,你都不願意聽。”他直指問題核心。
愛莉安娜當然不會隐瞞相依為命的弟弟,她嘲諷地說道:“即便沒有這次的栽贓陷害,爸爸也隻是想讓我多賺錢,而媽媽希望我成為像她一樣隻知道生小孩的家庭婦女,至于剛才的那個大主教,他擋了我的路。”
“你這樣和走在刀刃上有什麼區别?”約翰遜皺眉看着姐姐。
愛莉安娜自嘲地笑道:“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誰又不是走在刀刃上?爸爸雖然是牧師,可他能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爵士頭銜,把家裡的積蓄揮霍一空,而你拼命反抗他4年,臨門一腳他還不是收了錢,要把你送去唱詩班做閹伶。”
盯着姐姐看了半晌,最後是約翰遜敗下陣來。
他歎了口氣說道:“你永遠可以說服我。”
如果生活在21世紀,愛莉安娜何須費力說服弟弟,她苦笑道:“那是因為我有道理。”
兩人的話音剛落,一個侍女進來禀報:“柯林醫生,女王要見你。”
愛莉安娜皺眉問道:“有什麼急事嗎?殿下這裡,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亨利王子在用藥後雖然情況好了許多,但這是天花的爆發期,她得随時盯着他的體溫情況。
侍女回答道:“女王那裡有非常重要的事,讓您現在必須去女王宮殿那邊見她,公爵夫人也在那裡。”
愛莉安娜沒有立刻去,而是招呼弟弟到王子宮殿,囑咐道:“約翰遜,你守在殿下旁邊,用溫度計給他測量體溫,半個小時記錄一次。如果溫度超過39℃,再給他注射一次大蒜素,就用我剛才用的劑量。”
約翰遜作為愛莉安娜的助手多年,測體溫、清潔衛生、注射藥劑都已經做熟了,完全不用愛莉安娜再仔細叮囑。
“你自己小心點。”他有點擔心姐姐得罪女王,姐姐脾氣可不好。
愛莉安娜卻對這次去女王宮殿之行毫不擔心。
她笑着對弟弟說道:“放心吧,在亨利王子還沒有咽氣之前,即便是得罪了女王,她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其他醫生不會回來,大主教又被我趕走了,總要有人在這裡坐鎮。估計是為這件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