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看着手上的紅繩,陷入沉思。
陸淮安随口道:“真是個古怪的老……先生。”
他想說老頭,但是有辱斯文。
隻不過年輕時他也是個頑皮的少年郎。
蕭時年失笑:“倒說的有幾分在理。”
蕭時年今日身穿青袍,長發如墨,眼下朱砂痣鮮豔奪目,雙眼似水,唇紅齒白,俊美無匹,單單一個側臉輪廓都讓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陸淮安玉冠束發,整個人散發出一塵不染的氣質,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瞅着自己給蕭時年紮的辮子伸手理了理。
“隻有一分在理,阿年确實是我的郎君,可阿年又是我娶回來的,理因是我的夫人。”
蕭時年嗤的一聲,尾音勾着笑意,湊近陸淮安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陸淮安臉色有幾分尴尬,随之又面紅耳赤。
撇了他一眼沒好氣,但隻敢小聲斥責:“孟浪。”
惹得蕭時年一陣歡笑。
倆人出門不喜帶侍衛,走在無人街巷的時候他們遇到了消失已久的清瑤。
她如今穿的很破爛,容貌變得也很滄桑,蕭時年不知道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一上來對自己一陣控訴。
之後又跪在地上求助。
她說自己被賣給一個對她打罵的男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求着他們能救她。
蕭時年不是什麼聖母的人,但是想着她如今這個下場還是想要幫助她一點,畢竟女子在這個時代生存很艱難。
蕭時年跟陸淮安要了點銀兩,一錢袋銀兩,足夠生活了。
蕭時年被陸淮安攔在身後,不讓他上前靠近,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清瑤看着他細膩光滑的手遞上銀兩,繞有希望的看着蕭時年。
突然,他收回了手,上下打量着她。
眼見銀兩沒有了,清瑤滿聲怨恨:“你什麼意思?!”
他聲音不帶情緒的說:“沒什麼意思,不想給了。”
片刻,
蕭時年揉了揉眉頭,稍有點疲憊,陸淮安見着連忙扶着。
“回去吧,外祖父應該到了。”
陸淮安扶着他轉身走,他總覺得蕭時年最近狀态不太對。
人肉眼可見的憔悴疲憊。
清瑤起身想要撞蕭時年,陸淮安感應到似的回頭,眼神帶着殺意跟警告。
清瑤瑟瑟發抖的不敢擡頭。
*
王府,李忠早坐在亭子喝着茶,子月跟随在身邊,李忠把這丫頭當孫女來看待,有時跑去跟李忠做伴,有時又跑回來伺候蕭時年,但蕭時年如今男子身份。
她來伺候屬實不方便,蕭時年隻好讓她有時候在來玩,丢給李忠養了。
年紀大的人總念家,喜熱鬧,自己唯一一個女兒沒了,蕭時年也生不了孫兒給他。
而李長風一家子總要過日子,人老了,都是孤獨的。
就剩下子月這女娃作伴,年紀不大,倒也是個護主的。
李忠想着給她相一門好親事兒。
李忠咬着自家孫子帶來的桂花糕:“聽說那右丞相受到陛下旨意,去南海求子還真的求到了。”
“如今,個個官員給陛下上祈願奏折了。”
蕭時年詫異:“既還有此事兒?”
李忠很愛跟蕭時年聊一下八卦之事,如今,個個官員的那些趣事都給他聽個一幹二淨。
李忠點了點頭,眼神稍有些猶豫:“你說……我是不是也得去上奏一個?”
蕭時年心想你瞎湊什麼熱鬧,但是還是氣定神閑問着:“祖父要上奏什麼?”
李忠眼神在兩個人身上來回轉,一大把年紀猶如頑童,盯了片刻。
他露出一個下定決心的微笑:“給你們也求子啊!”
“不過話說回來,是你生?”
“還是他生呢?”
李忠指着陸淮安,剛剛喝了口茶的陸淮安聽到此言,茶水從口腔噴出。
“外祖父……當真會開玩笑……”陸淮安尬笑。
從知道他們兩個情誼開始,李忠非要他也跟着喊外祖父,陸淮安也樂意至極。
蕭時年拿帕子擦拭他嘴唇,取笑:“祖父……若是生了,必然是我們感情出了變質。”
男子不能生,女子可以,男女結合必有結晶,那肯定是有一方背叛了。
李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覺得确實不妥,要是上奏趕南海去求子,這麼靈驗,萬一成功了,這不是拆散了一對鴛鴦嗎?
“嗯……此言有理。”
“那外祖父給你倆上奏個平安去。”
陸淮安蕭時年兩眼相望,同時扶額。
心裡祈禱陸子言不要被吓得退位了好,畢竟陸子言治理國家确實深受百姓喜愛。
“我不怕!”陸子言鼻尖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