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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Father,我現在能夠得到您的垂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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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當天晚上,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大概拖到天蒙蒙亮了,才強行讓自己入睡。然而,你并沒睡多久,大概三小時不到,一通電話把你叫醒了。  居然是普萊斯。  你剛接通,就聽到電話對面傳來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吼叫。  “YN,你恐怕得來接待室一趟......你的父母來了。”  其實你已經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畢竟耀祖是代替你被抓走的。今天淩晨兩點左右,141和伏虎會都收到綁匪發來的傳信。  很簡單,就一個要求,用你去換耀祖。  同時附上的,還有耀祖的照片。他大概是受了點苦頭,臉上有一大片血瘀,整個人被綁着,眼睛蒙着黑布,正蜷縮在一張破床上。  你機械性洗漱、換好衣服,麻木走向接待室。剛走到一樓,你就能聽到一些說話聲,間歇性有母親的吼叫。  沒事的,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像昨天晚上那樣,在絕望中等待,不如給你個痛快的,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  你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心裡模式,你讨厭等待。  其他小朋友可能會有那麼一些甜蜜的等待:比如盼望着生日收到生日蛋糕。又比如盼望着聖誕節那天挂上一隻襪子,然後在第二天早晨發現裡面多了小禮物。雖然心知肚明沒有聖誕老人,那都是父母假扮的,但孩子們總會假裝不知道。  你不一樣,生活賦予你的,永遠是惶恐不安的等待。  什麼時候會挨打?什麼時候會被罵?這一次會被推到門外去嗎?如果餓肚子的話是餓幾頓呢?  你用一顆石頭來進行占蔔,從高處把它摔落,看它能在地上彈跳多少次。單數的話,便是好運氣,能夠少受點責罰;雙數的話,就要倒大黴了。  隻不過,你似乎沒什麼玄學天賦,每次的占蔔結果都不太準。  最後,你忽然發現,不管是反抗,還是祈求,抑或是自欺欺人,都沒有任何用。你還不如留着點力氣——  然後,安靜等待恐怖降臨。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你仿佛逆轉時空,回到十五年前。你拿回兩張考了100分的卷子,想在晚飯時給父母看看,也許可以讓你的暑假過得快樂一些。  沒想到,三歲的耀祖毀了這一切。他把你的卷子折成紙飛機,飛進了污水裡。  你頭一次和這麼小的弟弟大發脾氣,把他罵哭了。  然後是......是怎樣的呢?  你以為你忘記了,但不要緊,有人會提醒你。  啪——  熟悉的耳光,伴随熟悉的辱罵炸響在耳邊。  “你這個掃把星!你死了就算了,還把你弟弟害了!”  二  你知道其他人會護着你,但......沒什麼太大意義了。  子墨攔着你的母親,嚴肅道:“夫人,如果你再動手的話,恐怕就要請你出去了。”  女人對你很橫,但對高大的子墨還是相當害怕的。她猶豫片刻,捂着臉到一邊哭去了。  你麻木地站在基根身後,開始慣性神遊。基根皺着眉,彎腰檢查你的臉頰,應該是腫起來了。你不太适應這種時候有人靠近你,于是揮手想推開他。試了兩下沒成功,你就由他去了。  等到普萊斯把所有現階段情報共享之後,原本一直沉默的幽靈突然說:“人要救,但YN也不能交出去。”  你的母親大概是想發作,但她看了一眼幽靈的體格,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普萊斯是明智的,金蘋果護衛隊他隻叫了三個人。子墨作為翻譯,基根護着你,幽靈作為參考顧問,都是偏向冷靜克制的人。  這時,你舉手了。  “我有個提議。”  三  “我同意去換我弟弟回來。”  “不行。”  在場的人,除了你父母,其他人異口同聲拒絕。  你一頓,無奈道:“你們先聽我說完,我的意思不是去送死,而是假裝同意。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是可以救我的弟弟,第二是有機會弄明白那群人到底為什麼要殺我。”  你非常明白自身價值在哪兒,5%的皮囊價值,剩下95%都和蘇魯、南烏之争有關。一開始你沒太當回事,但這麼多次暗殺、綁架連環套,你也不是傻子,你已經明白自己大概是非常重要的。  并且,是蘇魯需要你,而南烏想要你死。  現在的根本問題就是,為什麼?  你有一個猜想,那就是他們搞錯人了。他們真正需要的人,已經被柯尼格一槍殺了,現在正在大海裡泡着喂魚,否則說不通。  你有什麼用?你的學曆?還是你寫新時代八股的技術?  别扯淡了。  你冷靜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嗎?我總不能龜縮在基地一輩子吧?”  所有人繼續沉默。  你知道他們在沉默什麼,或者說,很難有人在這個時候不沉默。  每一個人都清楚,你這一去,和送死沒什麼區别。不管他們在行動綱領裡說得多好聽,不管你怎麼安慰其他人,既然南烏人能找到“地獄豬”的首領安東尼奧一起完成這次綁架,甚至說服安東尼奧忍着巨大的仇恨,暫時不殺耀祖。證明南烏人對于殺死你這件事,勢在必得。  要他們成為促成你死亡的推手,或者哪怕是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壓力。  所以,開口的人隻能是你自己。  事實上,你不開口也沒用,總歸會有這一天。普萊斯就算想保護你,他也有背後勢力給他的壓力。比如這一次,如果他真的沒考慮過讓你去換耀祖的事兒,他大可以否認YN這個人在141基地的事實,把你父母趕走即可。  你主動去,還能落個好名聲。  于是,你咧嘴笑了:“怎麼?一群大男人還怕保不住我?”  所有人的視線都沒在你身上,但他們又随時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  你怡然自得地走到門邊,打開門,露出門外偷聽的柯尼格和肥皂等人。  “進來吧,商量作戰計劃,如何?”  四  基根正在幫你穿防彈衣。  他罕見很沉默,但又似乎有千言萬語,好幾次盯着你欲言又止。  你倒是很平靜。  肥皂正在給你挑選武器,他也很沉默,除了偶爾給你講講注意事項以外,沒有其他的話。  子墨拿來一對耳環,準确來說,是做成耳環樣式的耳機。隻不過你的耳洞已經長合,現在需要重新穿孔。  你淡定接過子墨手裡的銀針,打算自己完成這項工作。然而,一直坐在旁邊的柯尼格卻說:“我來。”  你想起,你們之間是有一些關于“打個洞”的小約定。  于是你把銀針和耳環通訊器都交給柯尼格,自己則跪坐到他腳邊,乖巧趴在他的膝蓋上,朝他歪頭露出左耳朵,方便他操作。  銀針刺穿耳垂的一瞬間,你閉上眼,靜靜等待那股疼痛過去。  很快,兩隻通訊器都戴在了你的耳朵上。  你對着鏡子晃晃腦袋,還挺好看。  “YN,我們不會讓你有事。”  基根的聲音在你背後響起。  你轉身,笑道:“我當然相信你們。”  五  出發前,子墨正在對你進行最後的心理疏導。  可是效果不大,因為你能聽到門外父親的抱怨,他甚至用了蹩腳的英語。  “為什麼不出發?快一點吧!”  然後你聽到普萊斯驅趕他們的聲音。  你本來一直在安靜聽子墨的疏導,此時此刻,你突然有一個問題想問他。  于是,你打斷他道:“抱歉,子墨,我有個問題。”  子墨一點都沒有被打斷說話的氣惱,溫柔道:“嗯,你問吧。”  話到嘴邊,卻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嗯......我想想怎麼問......”  你的語言開始破碎,嘴巴張開又合上。大腦告訴你它快窒息了,于是你拼命深呼吸,調動更多氣體支撐你問完這個問題。  “你是心理醫生,你是專業的,你一定很懂,至少比我懂,我就想問......”  子墨沒有不耐煩,反而靜靜等着你說完。  “我想問你......那個......”  勇敢點,YN,冷靜點,YN。  “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喉嚨很痛,好像有千軍萬馬等着沖鋒。  “一點......愛都沒有嗎?”  六  你走出房間,子墨跟在你身後。他第一次沒有維持那半永久微笑,面目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出乎你意料的是,幽靈正靠在門邊,似乎在等你。  你不打算和他說些什麼,如果是西蒙本人,你大概還有點話想說,但假貨就算了。于是,你簡單越過他,就要走向那邊等着你的肥皂,也是你這次的搭檔。  不料,幽靈卻有話想和你說:“YN,我可以帶你走。”  你停住腳步,好奇道:“去哪兒?”  “任何地方。”  子墨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而站在一旁等你們說完。  你笑了:“不了,幽靈先生,這一次我不打算逃。”  “為什麼?”  你轉身:“背負一條人命之後,再漫無目的地逃走,不是我想要的自由人生。”  走出十步,你聽到幽靈說來了一句:“蠢貨。”  你沒有回頭。  你害怕你一回頭,就忍不住答應他了。  另一個他說過,感到痛苦的話,就捂住耳朵,隻聽他的話。  往前走,死也不要回頭。  七  耀祖知道你會來,知道他的姐姐會來,他就是知道。  他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如果一個人陷入難以掙脫的地獄烈火之中,向誰求救是最好的呢?  答案是:向救過他一次的人求救,是最好的。  從三歲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孩不同,他比其他人都聰明。  五歲提前入學,數學課上,老師出了一道思考題,問:如果要把幾個正立方體組合拼裝,最少幾個能讓這個立體幾何圖形的主視圖、側視圖都是“凸”形?  耀祖輕輕松松答:四個。  老師不服氣,堅持說是五個。一番實驗後,大家發現耀祖才是對的。  彈跳能力、耐力、奔跑能力,樣樣第一,他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随着年齡增長,耀祖逐漸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根本不需要特别記憶知識,這些東西都會成照相記憶“自動”留在他的大腦。他隻需要略微将這些記憶連接成網,短短的時間便是普通人刻苦幾年的成果。  他最初以為這是遺傳,因為他的姐姐也是這樣聰慧。  可他的母親和父親都不具備這樣優越的頭腦,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蠢貨罷了。  隻有姐姐,唯有姐姐,和他相似。  他喜歡邏輯性強的學科,讨厭語言文字類的學科。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常年保持着偏科。  本以為人生會這樣無趣着延續下去,直到12歲那年,過年回鄉下。  爺爺奶奶在田野間有一套茅草屋,隻不過平時都閑置着。耀祖把那裡當作自己的小基地,不想聽大人尬聊就跑過去玩。  就在那天,命運之輪開始轉動的那天。他又在那茅草屋裡玩到很晚,父母和姐姐一起來接他。  聽到呼喚聲,耀祖突然想了個惡作劇。  他驚呼:“救命啊,這裡有個怪物在吃我,救命啊!”  他聽到外面的三人似乎亂成一團,于是他再接再厲大吼:“啊,好痛啊,它在咬我的肚子,我快死了!”  下一秒,門被人撞開,裹挾着金紅色的夕陽,有人闖進來了。  是你,他的姐姐。  而你們的父母,已經沿着來時的小路,慌張往回跑了。  從那時起,耀祖就知道,不管他的姐姐怎麼謹小慎微,如何步步為營,但其實......她是個不怕死的人。  是個豁得出去的人。  被你抱住的那瞬間,耀祖卻仿佛真的看見了一隻黑色的怪物,從他的肚子裡鑽出,正在吃他。  八  你們的互換地點在郊外一家廢棄教堂,聽說原本也是141投資建立的。但這附近的居民漸漸搬遷,這裡也就不再有人來。  你右手邊跟着肥皂,左邊是你放心不下的母親。當然了,放心不下的對象不是你。  隻是,你敏銳注意到母親似乎很緊張。  她一直在哆嗦,喉嚨間發出咯咯聲。你完全能理解她的不安,長期生活在文明社會的人,突然來到這種環境,怎麼可能适應得了。  你打算說些什麼安慰她,但又覺得多餘,她大概是不需要你安慰的。  于是,你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和記憶中媽媽的手一樣柔軟,但溫度不一樣,現在的更冰冷。  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甩開你的手,反而緊緊握住,好像你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正押着耀祖,站在破碎的耶稣嘦像下,等着你們走近。  “姐姐。”  耀祖平靜地呼喚你,雖然狼狽,但他甚至還帶着微笑,仿佛看見你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兒子!”  母親抓緊了你的手,力氣大到你感到有些疼痛,你聽到她開始抽泣。  耳環通訊器裡傳來普萊斯的聲音:“YN,等下你和耀祖錯身而過的瞬間,立刻将他撲倒在旁邊的長椅下,肥皂會接應你們。不要怕,聽到了嗎?”  子墨在教堂門口,呼喚你的母親退出來。她戀戀不舍地看了耀祖一眼,然後......竟然将你摟進懷中。  你驚愕地睜大眼睛。  “女兒......我的女兒......”  你忍不住回抱住她,你害怕猶豫哪怕一秒,以後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很快,她将你放開,跑向門口。  而你,也即将迎來你的戰鬥。  九  你深吸一口氣,看到對方放開耀祖,于是你和弟弟同步走向對方。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就在你和耀祖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教堂外突然傳來幾聲槍響和叫罵聲,以及巨大的引擎聲。  耳機裡雖然沒有傳來指令,但你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耀祖,一起往旁邊撲去!  與此同時,耶稣像背後的拱形磚牆,突然被撞碎。一輛奔馳卡車,橫沖直撞了進來!  那幾個壯漢本來正對着你和耀祖的方向開槍,這一下措手不及,有兩個人直接被卡車頭創飛,還有兩個分别撲倒到一邊。  密集的槍聲随之響起,在教堂這個本就設計放大聲音的場所,震得你心肺都在顫抖。  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卡車)從你背後呼嘯而過,可你不敢回頭。耀祖貌似被你這一撲撞到了腦子,正在短時間暈眩中。  你摟着他的肩膀,拼命往牆邊挪動。肥皂本想來拉你,你也朝他伸出手——  幾發子彈擦着你的手劃過去,擊打在木椅上,濺起木屑。  原來是剛才躲避卡車而撲到你們這邊來的壯漢,正在瞄準你們開槍。  肥皂瞬間調轉槍口,幾發子彈射入他的身體,崩出一片血霧。  你又感覺有子彈擦着你的頭皮飛過,吓得趕快低頭。  這時——  “兒子!!!”  你聽到母親撕心裂肺的呼喚,她似乎在往你們這邊跑來。  她進來幹什麼?添亂嗎?!  與此同時,你感到懷裡的耀祖竟然在往你爬的反方向挪動。你順着身後看去,隻見兩個敵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到長椅下,正在拖拽耀祖的腳,似乎還想要把你也拽過去。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倆似乎和門口的基根他們拼完了子彈,隻能靠徒手搶。否則你和耀祖都得交代在這兒。  肥皂被卡車破口處湧進來的敵人吸引了注意力,要處理你這邊的危機純屬分身乏術,你知道你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  你一邊呼喚着耀祖的名字,想把他叫醒,就算餓了兩天,狼滅還是狼滅,也能成為戰鬥力,一邊使勁往肥皂那邊爬行......  好,現在你是到達了目的地,但耀祖的腳還被敵人抓着。你抓着耀祖的手臂,開始拔河。  可是對面有兩個男人,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感受到耀祖一點一點被拖過去,你禁不住大吼:“别特麼睡了,醒過來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一把扯下肥皂背後背着的大錘子,打算錘死對面那倆狗比。  沒想到,你的母親竟然真的貼着牆根爬到你們這邊來了。  雖然很想吐槽母愛的強大真是選人限定版,但拔河的時候多一個隊友怎麼都是好的。  “媽,快來幫我!”  然而,從教堂的天花闆橫梁上,竟然又下來兩個敵人,他們拽着繩索,跟特麼植物大戰僵屍裡那種會抱走植物的僵屍一樣。你不知道他們是一早就埋伏在上面,還是後來爬上去的。  但是......看來老天爺真的很想要你死啊!!!  這時,救兵趕到了。基根兩槍,分别打死兩個敵人。隻是其中一個掉落到你旁邊,半邊身體壓在你身上,撞得你不自覺松手,輸了拔河比賽。  “兒子!”  你的母親撲到你身邊,想抓住耀祖的手,卻沒來得及。  你暈暈乎乎地推開那死人的身體,掙紮着爬起。基根擋在你面前,側頭對你說:“YN,快帶你媽媽出去,你弟弟交給我和柯尼格!”  接到指令,你一秒都沒有猶豫,忍着傷痛爬起,抓着母親的手臂就要往外跑。幾發子彈向你們襲來,其中一發擊中你的背部,幸好有防彈衣,但那沖擊力還是讓你感到鑽心的疼痛。  你咬牙忍着,把母親拽到一根柱子背後。她看起來臉色非常蒼白,一隻手揣在衣兜裡,嘴唇哆嗦個不停。你沒空安慰她,隻是脫下防彈衣,企圖披在你們身上,然後一鼓作氣跑出教堂。  就在你脫下防彈衣的下一秒,你看到你母親做了個動作——你還沒反應過來,或者說你的大腦拒絕接受翻譯這個動作。  伴随着銀光,你的胸口多出一把匕首。  十  該怎麼形容基根目睹這一幕的心情?  該怎麼形容肥皂目睹這一幕的心情?  該怎麼形容子墨目睹這一幕的心情?  該怎麼形容柯尼格目睹這一幕的心情?  該怎麼形容幽靈目睹這一幕發出的冷笑?  他們現在和人拼命是為了什麼呢?  水晶已經被偷襲了。  你緩緩低下頭,看向那把匕首。  “有人給我打電話說的,隻要你死了,耀祖一定會平安回來,還會跟着我們回家!”  你的母親語速很快,好像有誰在背後追着她,讓她不得不快速說完這些。  “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她開始捂着嘴哭泣,好像哮喘發作一般劇烈喘息。  耳邊響起基根痛苦的呼喚聲,還有肥皂的叫罵。  你隻覺得他們吵鬧。  世界在你眼前,漸漸變得黑白。  你沒有驚慌,也沒有喜悅。  無悲無喜,就好像你的人生無災無惡。  “小公主接電話~小公主接電話~”  你的手機響了,竟然是專屬鈴聲,似乎是克魯格自己設置的。  是視頻電話,你淡定接了。  “公主,我正在南烏()的辦公室。嗯?你們那邊好熱鬧呢。”  克魯格帶着網紗出現在鏡頭裡。  他背後的景色看上去是在辦公室,裝潢很是不錯,甚至還有一台鋼琴。  隻不過,那架鋼琴上正放着一顆人頭。  “這就是和安東尼奧接線的那位,來,給我的小公主打個招呼。”  克魯格拿着手機移動到人()旁邊。  “公主,機會難得,我彈鋼琴給你聽好不好?”  克魯格似乎沒考慮你會拒絕的可能性,直接把手機架在琴架上,自己則坐在鋼琴前面,開始活動手指。  随着鏡頭位置變動,你能看到房間這邊好幾具……屍體。  有的脖子被擰斷了,有的眼睛裡叉着一根鋼筆,還有的半邊腦袋都沒有了,隻剩下排牙齒。  Dang——  從鋼琴裡傳來極不和諧的和弦,讓人聽了本能地難受。  “公主,我很期待你的選擇。”  一邊演奏着怪誕的音樂,克魯格一邊對你眨眼。  “記住,我的小公主,你可以做任何事,你也可以殺任何人。”  他笑着說。  “能殺的人,不能殺的人,你不需要分得這麼清楚,你是自由的。”  說完這句,克魯格開始歌唱。  【跟我走吧,  穿過白雪皚皚的高山,  淌過波濤洶湧的大海,  越過我們所知的世界,  穿過我們構建的夢境,  直達無人之境。】  十一  你笑了,對着你的母親拉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本能感覺到不妙,但已經晚了。  你舉起右手——  似乎是察覺到你想做什麼,不遠處的基根大喊道:“YN,不要!!!”  聽到基根的聲音,你愣怔了一瞬。就是這一秒,仿佛已經是一輩子。  “……”  最終……手中的鐵錘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朝母親砸下——  一錘。  兩錘。  三錘。  血點子濺上你的臉頰。  【這就是我的選擇。】  你聽到自己說。  “哈哈哈哈哈哈!”  手機裡傳來克魯格暢快的大笑聲,他不斷地親吻屏幕,似乎這樣可以跨越空間親吻你。  “我早說過,你和我是一類人,你是屬于我的,我也是屬于你的。我親愛的公主,我愛你,此生,至死不渝!”  基根拼着背部中槍的代價,終于奔赴到你身邊。  然而,他隻等到你扔下鐵錘,緩緩回頭。  在最後一點夕陽的照射下,基根和身後的耶稣在你面前站成一線。配上他那悲天憫人的眼神,仿佛他此時此刻就是神的代言人。  你緩緩開口,仍帶着笑意:“Father……我現在,能夠得到您的垂憐了嗎?”  “YN……”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基根感到絕望。  夕陽的餘晖,裹挾着硝煙粉塵,利劍一般刺穿教堂的玻璃窗,越過耶稣的肩膀,又透過基根的頭頂,直達你的瞳孔。  仿佛某種神啟。  你左手的手機裡,撒旦的歌聲還在繼續。  他歌頌着堕天的天使,歌頌着惡魔的誕生。  他慶祝着天堂的小公主終于來到他身邊,打開那一重重禁忌之門,全身心地擁抱了他。  從此,地獄不再是他一人,他有了陪伴,他有了牽挂。  歌聲直達教堂輝煌的頂端,同人世間終年不絕的槍林彈雨聲一起,化為曠野的幽靈。  基根非常清楚,你現在看上去通體光輝,沐浴在夕陽下,眉眼帶笑,仿佛聖潔的天使。  但是,你已經是個惡魔。  他沒有能夠……阻止你堕下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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