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向燭和元夕毫不相讓的對決中,越向燭漸漸不支,落于下風。
樓心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手持着斷虹刀向力量沖擊的中心,想一刀結束這場對戰。
但一個身影突然飛出,竭力替元夕擋下這一刀。
這是她蓄力一擊,雖然他切實當下了,還是被鋒銳的刀意劈出數十米遠。
狼妖有極,剛才在戰場上沒有看到他,樓心月還覺得有些奇怪。果然他一直藏在暗處。
她不滿地啧了一聲,要多久這狼妖才能明白,元夕不是她的對手,有極更不是。
樓心月再次運轉妖力,迅速又斬出一刀。
有極才挨了她實實在在的一擊,如今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即使他拼盡全力想要站起來,再擋一次,身體卻痛到失去控制。
赤紅色的刀影以雷霆般的速度劈向了元夕,她本就被越向燭牽制,哪裡還分得出精神來專門擋下她的攻擊。
元夕隻得用妖力在周身升起一道屏障,屏障無形,然而卻有群山大地之勢,仿佛能擋下這世上所有的攻擊。
刀影在觸碰到那屏障的同時瞬間靜止在原地,不能再近半分。
看來元夕這一百多年也不曾荒廢,實力比起曾經要厲害不少,不愧是傳說中妖族最有天賦的妖。
樓心月沉住氣,朝着同一個方向再次劈出第三刀,這一刀與第二道刀影彙合,形成了一道更大的刀意,那一瞬間,在場所有的生靈都能感受到其中毀天滅地般的殺傷力。
不出她的預料,彙合後的刀意瞬間劈開了元夕看似堅不可摧的屏障,生生将僵持不下的一人一妖分開。
元夕來不及抵抗,以肉/身硬扛下這一刀,她身上的皮膚瞬間崩裂,轉眼形成了無數的傷口,每一個傷口都在往外噴出妖血。
與此同時,越向燭終于支撐不住,往下墜落。
樓心月用妖力托住他的身軀,快步流星趕到他身邊,關切地問他:“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為了不讓樓心月擔心,他勉強擠出笑容,“那些妖……”
他擡起頭,想去看那些妖的狀況。
樓心月的本意是想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再放走關押在亂鴉嶼裡的妖們的,但計劃怎麼也趕不上現在的變化,那些妖大多數都被越向燭和元夕交戰時的風吹離了亂鴉嶼。
隻有小部分沒有被吹走,但它們恢複意識後,見到元夕落敗,也紛紛逃竄了。
來不及了。
事情偏離了她的預期,此時也來不及挽回了。
她讓越向燭在原地等她,她獨自去往元夕落下的地方,刀尖指着地面。
而她的手下敗将此時已身負重傷,不甘又困惑地看着這個兩刀就足以将自己斬飛的妖。
妖族内,妖力較大的妖基本都能夠看出比自己妖力弱的妖的原身。而元夕确實看不出她的原身,隻能知道她絕非飛禽走獸。
“你與燼陽究竟是什麼關系?”元夕捂着鈍痛的心口發問。
樓心月沒有回答,隻是一步步走向她,反問道:“是你殺了灼華嗎?”
這個名字像一個噩夢一樣萦繞在元夕的腦海數百年,她死之前,元夕拼盡全力才能與她争鋒。
妖之間的傳聞,确實是說元夕暗殺了灼華,才得以坐上妖王之位。
“灼華她該死,一個花妖,整日肖想些不該屬于她的位置。”元夕從地上爬起來,使自己不再被俯視着。
這種權力的不平衡讓她很不舒服,她無法接受任何人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灼華是,眼前這個神秘的妖也是。
她比樓心月略高半頭,直立後,甚至能夠微微地俯視她,但那種被壓制的感受卻沒有因此而消失。
樓心月聽後,也不惱怒,隻是輕輕笑了笑,二話不說将斷虹刀架在她的脖子側,威脅道:“你隻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她的刀才放上元夕肩頭,不遠處就有妖沉不住氣了。
狼妖有極不禁低喝一聲:“住手!”
樓心月用餘光看他一眼,用近乎無情的語氣對他說了一句:“是我在虺山留你一命給你造成了什麼誤會嗎?我要她死或者你死都很容易,你看不出來麼?”
有極吃了癟,隻得暫且隐忍下那些怒氣,如今元夕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元夕能活過這一遭,就有翻身的機會。元夕是他、是整個獸族的希望。
他不由自主地擡起右手,試圖讓樓心月先别着急動手,緊接着說:“你想要真相,我告訴你!你别殺她。”
但元夕豈是能容忍如此折辱的妖,她立刻喝止了他,“有極!不可低頭!”
話音才落,她的胸口肋骨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接着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樓心月不過左手輕彈了一下,她的肋骨就斷了兩根。
她示威般的舉措沒有讓元夕俯首認栽,反倒更加怨毒地瞪着樓心月。樓心月自然也不在意,讓她瞪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極無法忍耐,知道再由着元夕逞強下去,定然會命喪于此,于是大聲喊道:
“元夕沒有殺她,灼華……灼華是毒發身亡的!”
他的答案一出口,徹底推翻了樓心月乃至衆妖的全部猜測。樓心月有一瞬間愣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不肯認輸的元夕,再次問道:“毒?”
樓心月的臉上布滿了懷疑的神色,倒是元夕自若起來,嘲諷似的笑了笑:“他何必瞞你?我若真能殺了她,必定昭告天下。”
她的話無疑讓樓心月多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