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向燭應道。
“叫什麼名字?”
越向燭将名字告知于它,小心地觀察着它的反應,而石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接着将劍鞘遞給樓心月,讓她試試合不合适。
劍鞘很有些分量,摸上去那一瞬,她忽然感到體内升起一陣刺骨的寒意,想必是由某種極好的寒鐵鍛造而成,石妖當真是費了很多心思的。
她再次鄭重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激,若是它之後有事需要她來幫忙,盡管提便是。
石妖也不推辭,自然地接受了她的感謝之情。
在離開之前,樓心月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疑問:“你看起來并不讨厭燼陽人。”
“确實并不厭惡,但也談不上好感,隻是無意去幹涉你們之間的關系。我不過是一個打鐵的,能一直打造各種武器便是我唯一的追求,那些世事與我無關。”
聽它說完後,樓心月默默感慨此妖實在灑脫,盡管它和自己的想法并不相同,她還是對它看待世間的角度表示理解。
樓心月将斷虹裝入刀鞘中,尺寸恰到好處,很是合适。
出了石妖洞後,連越向燭都忍不住誇贊這劍鞘打造得極為精巧,與她的刀十分适配。
他才剛說完,樓心月和他便聽見一句熟悉的聲音:
“那是自然。”
往前方一看,那聲音的來源正是許久不見的多夜。
但此刻多夜看上去神采奕奕,與平時略顯晦暗的神情大相徑庭,甚至看上去都有些不太像多夜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多夜”就連蹦帶跳地來到他們面前,嬉笑着說:“猜猜我是誰!”
樓心月立刻無奈地笑了笑,“少晝。”
而一旁的越向燭還處在困惑之中,他對多夜的印象便是穩重謹慎,但眼前這妖當真是多夜嗎?性格似乎與從前的她完全不同。
他忽然想起東璘舟,這段時間忙碌,竟一直忘了安排人去将他送回去。
“東璘舟怎麼樣了?”
“我送他回定山州了。”少晝拍拍胸脯,“我做事,你放心。”
聽她的語氣,看來是多夜将東璘舟托付給少晝了。以及,這一回她竟沒有對越向燭表達厭惡,多夜應該對她說了不少事情。
“我會來取刀鞘的事,也是多夜告訴你的?”
“不錯。”她感歎道,“多夜說你們差不多這會兒一定會來石妖洞,便寫下,讓我将東璘舟送回去之後便來此地找你們。她還真是了解你啊。”
“對了,我來找你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說。”少晝忽然一改神情,變得嚴肅。
“何事?”
“元夕惜敗于亂鴉嶼之後便銷聲匿迹了,妖族内都猜測元夕是不是已經死了。所以,最近無論是獸妖還是别的草妖木妖等等都在讨論選舉新妖王的事。”
選妖王一事給了樓心月靈感,之前她一直苦惱于如何處理那些在人間作亂的妖,但若是她在妖族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便有辦法了。
唯有手握權力才會擁有話語權。
不僅僅是緩解妖與人之間的矛盾,還有徹底終結妖族内的鄙視鍊,讓草木之妖不再受到獸族的欺辱。
“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
“妖族中還有誰會競争?”
“嗯……”少晝思考了一下,“收集情報不是我所擅長的诶,這事鬧出來之前,我就蘇醒過來了,多夜也沒說。不過,我覺得除去你之外,妖族中似乎也沒幾個能競争的。虺山那個蛇妖倒是有些可能,不過她好像對妖王的位置沒什麼興趣。”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樓心月的赢面無疑是整個妖族中最大的。
但她毫不松懈,仍舊繼續修煉妖力,因為和越向燭待在一起的時間能助長她的力量,她便和越向燭一起一路解決人間動蕩。
在亂鴉嶼動亂一事之前,絕大多數的百姓是不知道妖的存在的,盡管有部分的妖歡喜隐居在城鎮之中,但他們畢竟沒有燼陽之力,看不出妖與人的區别。
眼下人間動蕩,四起妖亂,上至老人下至幼童,無一不知妖的存在了。
樓心月和他所到的每一個地方,皆是人心惶惶,商鋪都關了門,城中空空蕩蕩,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都躲在家裡避災。
不過那些妖的主要目标還是這些城鎮中的越家人,所以基本沒有造成黎民百姓的傷亡。
與此同時,越向燭的二哥也在四處解決紛亂,因為家主的吩咐,他不得不留下那些小妖的命,隻是暫且囚禁起來,防止它們繼續作亂。
不過這些都沒有讓樓心月去操心,她如今一心撲在修煉上,準備着一個月後的妖王選舉。
在她修煉的期間,少晝百無聊賴地翻着幾本書。樓心月瞧見了,便驚訝地說:“你怎麼也看起書了?”
“多夜知道的多,便能多幫上些忙,我卻不行。所以我準備也多了解一些事,說不準哪一日,你會需要呢。”
看着看着,少晝就開始打起長長的哈欠,樓心月運轉一個周天之後,再睜眼,便看見少晝已經捧着書睡着了。
她笑着搖搖頭,起身想給她披上一條毯子,才剛站起來,便感到丹田處一陣劇烈的鈍痛,痛得她頓時失去重心,跌在地上。
她倒下去時正好碰倒了一邊高花幾上的花瓶,瓷器落到地上便發出了碎裂的響聲,驚醒了打瞌睡的少晝。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樓心月滿臉痛楚地蜷縮在地上,立刻站起身奔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