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安腿都站麻的時候,時珩才講完,換下一個人上去講。
“時珩還真能講。”陳依安跟秦道童抱怨說。
“演講嘛,總要裝裝樣子。”秦道童無所謂地說,反正開學典禮結束也是上課,不如在這聽着,至少還能吹吹風。
時珩演講完,就直接回到班級所在的隊列處。他直直走向秦道童,秦道童看到時珩還很開心地揮了下手。
“這兒這兒。”秦道童朝時珩說。
時珩徑直走到秦道童的後面。
陳依安看時珩表情冷冷的,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根據她對時珩的了解,時珩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擺臭臉。
雖然他總是不開心,且不開心的莫名其妙。
秦道童就沒心沒肺得多,他一手攬上時珩的肩膀,笑嘻嘻地打趣時珩,絲毫不顧時珩的臭臉。
陳依安瞥了幾眼,他們兩還真是能當朋友的。如果她的朋友擺臭臉,她肯定就把嘴閉上,一句話都不會說。
“不要交頭接耳。”時珩突然說了一句。
秦道童怔住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說:“你是班長還是我是班長?不能交頭接耳這句話居然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聒噪。”時珩說。
陳依安聽着,總感覺有些意有所指?她剛剛就一直在和秦道童說話,可那會兒時珩還在演講,應該不知道才對。
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陳依安搖了下頭,看着主席台就開始放空思緒發呆。
開學典禮結束,陳依安就快速地朝課室走去,一點都沒帶搭理時珩和秦道童。她回到教室剛坐下,就聽到陸風問她:“你和秦道童很熟嗎?”
“一般般。”陳依安頓了一下,“上學期我們是一個班的。”
“哦哦。”陸風點頭,還問:“你是住宿還是走讀?”
“走讀。”陳依安一闆一眼地回答陸風的問題,她感覺陸風突然對自己變得熱情了一些。
陸風眨眨眼,用哀怨的口氣說:“我也想走讀,可是我媽硬要我住宿,說我在家會懈怠,我怎麼會嘛。”
陸風的聲音很像撒嬌。陳依安是這麼感覺的,她和陸風相反,最開始她是想住宿的,是鄭阿姨不讓,說宿舍沒有家裡住着舒服。
“住宿也挺好的。”陳依安憋出了一句。
陸風一愣,還沒開口說話,就響鈴了。
陳依低着頭整理了一下課表,班上都是選物化的,兩科相同,剩下一科不同需要到教學班去上。
“你剩下一科是哪一科?”陳依安扭頭問陸風。
“政治。”陸風回答的很快,“我本來想選曆史,但是我媽不讓,說物化好,那政治、生物和地理,我覺得政治好學一些。”
“嗯,我也是政治。”陳依安倒不是覺得哪個好學,而是選物化政的話,有些專業她比較喜歡。
陸風眼前一亮,“那真好,我還以為選政治的很少呢。”
陳依安笑笑。
上午的課結束後,陳依安自己一個人去食堂吃飯,看着飯卡裡的餘額,她歎了一口氣,這根本用不完。
高中畢業後能退嗎?陳依安端着餐盤,滿腦子都是怎麼處理飯卡裡面的錢。
廣播響起時珩的聲音。
陳依安一邊聽着廣播内容,一邊吃飯,思緒開始浮動。她慢慢的回想着過年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
她很享受一個人吃飯的感覺,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想一些有趣或無趣的事情。
開學的一周,時珩隻有前兩天來了學校,後面幾天都不見人影。
陳依安是周末的時候才知道時珩要去集訓營了。她坐在沙發處,曲着腿看着時珩拎了個行李箱要出門,剛好鄭阿姨和時叔都不在。
去集訓肯定是個很重要的事情,這如果拿到好名次,是要代表國家出賽的。陳依安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全家人送時珩去才對。
但現實是,時叔和鄭阿姨都沒問過這件事,時珩自己一個人收拾出發。
陳依安看着時珩自己提着個行李箱從樓上下來,孤零零的一個人出門時,她莫名的覺得時珩也挺孤獨的,時叔和鄭阿姨都這麼忙,這麼大個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
雖然現在多了個自己。
“發什麼呆?”時珩下來,看到陳依安怔怔地在發呆。
陳依安回過神,猛地站起身來,走到時珩的身邊,說:“我送你去吧。”
“哈?”
兩人坐在車上,陷入一陣沉默。
時珩完全沒想過陳依安會主動開口提送自己,她有這份心,是不是說明…她還挺在意自己的?
陳依安撐着臉,沒敢去看坐在一旁的時珩,視線緊緊盯着外面一閃而過的街景。她主動說要送時珩,有點是要替鄭阿姨和時叔擔起父母職責的想法。
雖然這不是她應該幹的事,可她腦子一軸,就行動了。
現在想想,她實在是沒什麼立場去做這個事。而且時珩也不一定希望自己去送他,可他又沒有拒絕。
時珩不像是那種不會拒絕别人的人。
“吃糖不?”時珩言語輕松,從包裡拿出糖果,仔細地從裡面挑選了幾顆,再攤開手,讓她選。
依舊是七顆糖果,七種顔色。
“這次該吃哪個顔色?”陳依安沒有動手,而是直接問。她上一次拿了紫色的被拒絕了,讓拿了橙色。
後面她給時珩送過兩次糖果,偶爾也會觀察時珩吃糖是挑選的顔色。
或許,這些顔色是個排序?
“這是個新的開始,紅色。”時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