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莉和埃斯梅禁不住好奇,躊躇片刻挽着手跟在佩恩上尉和詹姆斯的後面。
一頭碩大的、表皮帶刺的豬倒在地上,它的兩隻眼睛都在流血。
“伯爵的槍法真厲害,貫穿了這頭畜生的眼睛!”詹姆斯蹲在地上誇贊。
“這真是太可怕了。”埃斯梅捂住眼睛背過身去。
羅莎莉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握緊了埃斯梅的胳膊但她的眼睛卻不曾挪開。
“等會兒讓人把它擡走,晚上加個餐。”佩恩上尉用槍頭戳着豪豬說。
哈蒙德伯爵給他們開了個好頭,一個個興奮得要命扛着槍就四散開來非要打點大獵物才行。
“羅絲,我一點也不覺得這好玩。”埃斯梅拉着羅莎莉小聲抱怨,“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要來。”
“是啊,是啊。”羅莎莉心不在焉地點頭。
兩人回到哈蒙德伯爵和萊桑德身邊。
他們在談話,仔細聽原來是哈蒙德伯爵在給萊桑德傳授技巧。
“啊!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萊桑德難得地沒有保持鎮靜,他笑着對羅莎莉和埃斯梅說,“我要去試驗一下,你們就在這裡等會兒行嗎?”
埃斯梅百無聊賴地甩甩手:“我想回去了,一點也不想在這兒無聊地等。”
“那我安排人将你送回去吧,順便把那頭豪豬也帶回去放在這裡不安全。”萊桑德說,“那你呢?羅莎莉?”
“那我也——”羅莎莉不太想走可她沒理由留下來。
“我有件事想請教布拉德利小姐。”哈蒙德伯爵說。
“這樣嗎?”萊桑德點頭,“那不如等會兒再送你回去?”
埃斯梅先一步離開了,萊桑德也去試驗新的技巧就留羅莎莉和哈蒙德伯爵在原地。
“伯爵有什麼指示?”羅莎莉擡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問。
“它好像出了點問題,不知道布拉德利小姐有什麼高見?”哈蒙德伯爵擡了一下殺死豪豬的罪魁禍首說。
“我?”羅莎莉有些迷糊了,她怎麼可能會懂。
“我一早就感受到極其熱烈的目光,從——你的眼睛裡迸發出的。”哈蒙德伯爵勾起嘴角。
如果說她對與男人慣愛的活動不大了解,可對一人的心思卻是有幾分敏感。
羅莎莉擡起手扶高一側的帽檐将那張漂亮的臉蛋露出來,她掐着嗓子靠過去:“有現在熱烈嗎?”
這樣大膽的話讓哈蒙德伯爵愣了一下,他唔了一聲再沒說什麼。
瞧瞧,也不過如此。羅莎莉低下腦袋得意地想,再厲害的男人不也擺到在她裙擺下。
心情好了身子也會變得輕松。
羅莎莉将垂在手腕上的天鵝羽毛扇打開,慢慢悠悠地扇起風來:“伯爵還有什麼事嗎?”
哈蒙德伯爵又露出笑來,他那整齊的牙齒在小麥色的皮膚下顯得格外潔白:“我就是好奇布拉德利夫婦是怎麼養出你這樣人人愛戴的小姐。”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羅莎莉又覺得剛剛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他:“伯爵見過那麼多姑娘和太太,還要好奇我嗎?”
“當然。她們要麼缺乏反抗的勇氣要麼被馴化得像綿羊一樣。”
“姑且算您誇我吧。”羅莎莉聽這話心裡不舒服。
“就是在誇您,别在這時候謙虛。”他說,“我曾去過埃及,那裡的女人社會地位低得可怕,更是不被允許參加公共事務甚至是擁有自己的财産。”
羅莎莉将扇子遮在下半張臉上,露出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這可真不幸。”
“是啊,可偏偏她們在經濟活動中占比很大。”
“她們不反抗嗎?”羅莎莉說,她聽到好不開心,也完全不能想象那樣的日子是多麼悲慘。
“是啊,不反抗,因為沒有勇氣反抗。”哈蒙德伯爵說,“不僅僅是埃及包括我去過的很多地方都是這樣,大概除了一些非洲的原始部落。”
“非洲?”這是羅莎莉從來沒聽到過的地方。
大概看出她的疑惑,哈蒙德伯爵解釋道:“就是盛産黑鬼的地方。”
羅莎莉更不解了,黑奴是最低等的存在,居然能生出那樣有别于世人的想法?難道是太過壓迫導緻的嗎?
“别把他們想得太糟糕,也别把他們混為一談。”哈蒙德伯爵說,“在那些以母親為紐帶的部落,一個女人可以擁有很多男人。”
羅莎莉的臉被羞得通紅,一位紳士怎麼能對小姐說這樣的話!心裡有些氣惱。
“要是那些男人不聽話,打罵都是有的。”哈蒙德伯爵看出她的心緒又故意補充道。
“你的意思是我像她們一樣?”羅莎莉突然反應過來更生氣了。
“别誤會,小姐。我說的是那股敢于表達自己的心氣,并沒有将您與她們放在一塊。”哈蒙德伯爵連忙說。
“我看你就是!”羅莎莉不願再對着他,想要離開。
想着,要是手裡有鞭子他又不是什麼伯爵大人早甩上去了。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難道她真的和那些低等的女人一樣嗎?
這個想法讓她慌亂又害怕。不自覺的額頭冒出一些冷汗,手裡的扇子也拿不穩了。
都怪他,要不是他在那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怎麼會讓她如此驚慌。
羅莎莉利索地将害怕轉為怒火全部湧向哈蒙德伯爵:“您别再吓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