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清平樂(12)
“好,”皇後點頭,差人去将人帶來,皇後是相信徽柔不會用巫蠱之術害玥兒的,可是,張娘子偏執,認死理,隻相信自己相信的,又是個跋扈無理之人,皇後拿她也沒辦法,隻好按雲清說的來。
皇後的人很快就将那人帶了過來,那人名叫許蘭苕,與張妼晗一樣是個舞女,後,張妼晗得寵被她故意帶入自己宮殿成為侍女羞辱。
“奴許蘭苕,拜見娘娘,”許蘭苕跪在地上看似慌張,實則心裡知道找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她心裡自有一番成算。
皇後冷淡而嚴肅道:“我問你,你要如實回答,前晚,你是否看見徽柔去了後苑湖畔,幾時看到的?”
許蘭苕低頭回道:“回娘娘,奴确實看見了,是亥時,奴看見公主在湖畔念念有詞,公主走後,奴從公主待的湖畔撿到了那個東西。”
“聽見了吧,還有什麼好說的,”張妼晗得意道:“今天必須懲罰徽柔。”
“是嗎,”雲清當做張妼晗不存在,看行跪在地上的許蘭苕道:“擡起頭來,我問你,你是真的看見徽柔用了巫蠱之術暗害楚玥公主嗎?”
“是的……”
不待許蘭苕說完,雲清看着許蘭苕的眼睛道:“你可知,陷害之罪,杖邢可少不了,何況,誣陷公主,罪加一等,還不如實道來。”
許蘭苕眼神一空,聽着雲清的話,立即磕頭道:“都是奴,是奴說謊了,奴看見公主在湖畔離開,故意丢下了那個東西,然後和張娘子說是公主故意害了二公主,是奴該死,是奴該死。”
什麼?“不是的,”張妼晗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不斷磕頭的許蘭苕:“早上你還不是這麼說的,你該死。”
“快,拉住張娘子。”皇後一見張娘子狀若癫狂的模樣,連忙讓人拉住想要打人的張妼晗,接着平靜而嚴肅問道:“為何要誣陷徽柔?”
許蘭苕毫不隐瞞道:“奴嫉妒張娘子,憑什麼她能得到官家的寵愛,她蠢笨如牛,空有一副好相貌,得到了官家的寵愛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騙的團團轉,我不過是在說了是公主害的二公主,她就愚蠢地信了。”
“氣沖沖的跑來和娘娘對峙,我早就料到了,憑她冒失跋扈的性子,一定會得罪娘娘和苗娘子,進而惹了官家的厭棄,到時候,我才能有機會在官家面前……”
“許蘭苕,你騙我,你該死,”被身後一衆侍女安撫住的張妼晗一聽瞬間怒氣爆發,掙脫了侍女的束縛,沖到許蘭苕跟前抓起她的發髻就是兩耳光,一邊打着,一邊怒罵道:“就憑你也想得到官家的寵愛,做你的白日夢吧,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官家處罰你,讓你進大牢,不,不,不,那太輕了,應該讓你去做下等婢女,一輩子……”
“張娘子,夠了,注意你的儀态,”皇後冷淡道:“她的處罰自會按宮規處置。”
“來人,将許蘭苕帶下去關押起來。”
“不是的,不是奴,不是奴,”許蘭苕被人拉住拖走,突然驚慌失措尖叫起來,大聲哭喊着:“娘子,不是奴,奴沒有騙你,奴沒有騙你啊。”
“哼,”張妼晗是不甘心的,不甘心自己的玥兒病着,而徽柔卻從未生病過,不甘心沒有抓到皇後的把柄,不能将她拉下來。
“張娘子,”雲清看向絲毫不掩飾自己神色的張妼晗,不會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吧,“既然已經證實此事不是徽柔做的,那麼張娘子,請向徽柔道歉。”
張妼晗當即拒絕,斜眼看人:“哼,我憑什麼道歉。”
“就憑你污蔑徽柔。”
“我也不過是受了許蘭苕蒙蔽,”張妼晗冠冕堂皇的找借口,怕是忘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模樣了。
雲清也算是摸透了張妼晗這人的性子,簡單而蠢笨,空有美貌腦袋空空,嚣張跋扈易得意忘形,還有貪婪。
這樣的人,即便得到帝王的寵愛,也長久不了,若是不惹她,她也不會在乎她得寵與否。
可既然已經惹了她,她雖不會肆意報複回去,卻也要回報一下的。
“娘娘,”福甯殿的人來禀報道:“官家醒了,說要見福康公主。”
官家終于醒了,皇後和小徽柔立即展露笑顔,皇後起身道:“走,去見爹爹。”
皇後牽着徽柔,雲清也扶腰起身一同前去福甯殿,誰都沒理會張妼晗,獨留她一人在坤甯殿。
福甯殿内,趙祯醒來就叫着徽柔,皇後帶着雲清,小徽柔來了,趙祯立即招手讓徽柔山前。
小徽柔看見趙祯終于醒了,跪在床邊,還沒說話眼淚就已經留下來。
趙祯心疼的伸手摟住小徽柔,“爹爹方才在夢裡。模模糊糊的,突然依稀看見徽柔,一臉傷心的叫爹爹。”
“爹爹身子無力,走也走不動,”趙祯喘口氣,雖然難受虛弱,但是看見徽柔在,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看也看不清,但是卻知道徽柔在傷心難過,爹爹,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着你的名字過去,這才醒過來。”
趁趙祯與徽柔說話,皇後走到鐐子旁,悄悄囑咐道:“方才鄭太醫來看過了,說官家已無大礙,開了方子,不過我記得鄭太醫說過,此次官家是三症相疊,方太醫之前,一直給官家調理心疾,還是讓他過來再看看。”
“是,”鐐子悄然褪去尋找方太醫,對此次官家病重,福甯殿裡的人可都急壞了,萬幸,官家醒來了。
雲清聽着趙祯與小徽柔說話,心裡打算一會兒找個機會給他輸送靈力,調理一下身子,他這樣怎麼能行,可不能讓他壞了身體。
“徽柔是爹爹最重要的寶貝,你甯可被誤會,也不願意說,你是為爹爹祈福,讓爹爹猜一猜……定是爹爹當時病得太重,娘娘怕姐姐擔心動了胎氣,于是瞞着姐姐,可是徽柔卻知道了,徽柔擔心爹爹的病,所以去月下為爹爹祈福,但是又不敢讓姐姐知道,爹爹病得太重……是不是呢?”
趙祯聽着小徽柔訴說自己的委屈,心裡心疼的要命,也知道徽柔懂事的不讓雲清知道,不讓擔心,趙祯心疼,然而,心疼是真的心疼,卻沒想去找無故找事的張妼晗,正是新鮮的人,怎麼舍得去責罰,而這,雲清看的一清二楚。
“小徽柔,”雲清俯身摟着小徽柔,道:“姐姐相信小徽柔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所以,以後不要一個人憋着不開心,傷心了,難過了,就和姐姐說,姐姐永遠是小徽柔最堅實的依靠。”
“還有爹爹,”趙祯也補充:“乖,不哭了啊。”
趙祯擡眼看見坐在床尾的皇後,神情豔羨着失落着,不由感歎道:“這孩子的性格,怎麼就随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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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生了。”
“報喜,報喜。”
“報喜,給官家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