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鳴女!!!”
鬼舞辻無慘臉色鐵青,再次呼喊了鳴女的名字,不過這次可和之前的意思不一樣,怒氣滿滿。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伴随着這一聲怒氣值max的叫聲,正坐在鬼王身邊的鳴女和剛剛恢複完從地上站起來的童磨齊齊吐了口血,顯然是鬼王怒極之下做出了懲罰。
鳴女的神色淡定極了,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童磨表現得比她更加不在意,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在場所有鬼一樣,自顧自地擦了血,然後用新生的右手按在了心口上。
童磨穿的衣服可不像他的體質一樣可以自動恢複,現在他的衣服的左心口受傷地方還有一個大概和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一樣大小的大洞。
别說,太宰治手藝還挺好的,洞還挺圓乎的。
沒有衣服的阻礙,指尖直接接觸到皮肉,童磨手上用力,五指突破了皮肉和胸骨的防禦,直接攥住了心髒。
然後,拽了出來。
被掐斷的主動脈在心髒離開的一刹那噴湧出幾股血液,又在鬼的強大恢複力的作用下瞬息止住。
那幾股血中力道較弱的在地上灑下了暗紅的血點,力道強的則飛濺到了其他鬼的身上。
隻鬼舞辻無慘和鳴女作為老闆和老闆的貼身保镖坐的遠一些,沒有血濺過去。
面對血水沖擊,上一上三身手敏捷,一臉嫌棄的避開;
其餘鬼不知是身手不好無法避開還是過于震驚沒有反應過來,抑或是根本沒想躲,都端坐着濺了一身血點,保持着‘媽媽快來看啊,這個人發瘋了’的表情看着罪魁禍首童磨。
隻一個小孩模樣的鬼沒忍住,舔了舔手上沾到的血,然後露出了一副高興與失望并存的表情。
其實對于鬼來說,一般情況下同類的血液是沒有什麼吸引力的,他們喜歡的是人類腥甜又充滿元氣熱氣騰騰的血肉。
鬼的血液說的不好聽是又冷又臭,充滿腐敗陳舊的味道,特别難吃,基本上就算是是餓極了的鬼也不會去吃。
也就唯有面對比自己高級的鬼的血液時他們才會有所沖動。
畢竟他們身體裡的鬼之血脈源于鬼王,越高級,身體内的鬼王血濃度就越高,低級鬼食用高級鬼的血液可以加強自己的血脈。
這對鬼來說才是最大的誘惑。
不過絕大多數鬼基本都不怎麼能見到高級鬼,更不用說想辦法拿到血了。
食用高級鬼血液的好處很多,但味道其實和普通鬼的血液一模一樣,一樣的難喝。
這也就不難理解小孩鬼為什麼舔了血之後會是那樣一副表情了。
傷口很快愈合。
童磨拿着自己的心髒,像觀察什麼珍奇的事物一般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兩眼,然後好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一臉嫌棄的扔到了地上。
那顆屬于鬼的心髒确實不大好看,體積隻有正常人心髒的三分之一,整個看起來就好像一顆風幹發皺失去水分表皮還氧化發黑的爛蘋果一樣。
啧,看起來和剛剛“太宰桑”挖出的那顆差别也太大了,雖然同樣都是是自己的,但果然還是活着的時候看着更誘人。
鮮紅的,熱乎乎的,被剜來的時候還在怦怦跳動的心髒,童磨從不知道自己的心髒看起來那麼好吃。
童磨這時候突然有點遺憾,當時手被綁着,又急着苟命,沒來得及把地上的心髒撈起來,不然現在就可以嘗嘗味道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髒吃起來會不會和那些女人的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能夠把那位太宰桑抓起來,或者把他說動和自己合作的話,就可以吃到自己的心了吧。
先讓太宰桑把自己變成人,然後把心掏出來,再離開太宰桑的能力範圍,一顆屬于自己的心,get!
甚至如果操作得當的話,其他同僚甚至是鬼王的心也不是不可能得到。
隻是時候可能會被打死。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剛被掏了心,但是童磨直覺如果那位太宰桑知道他的想法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會同意。
童磨想了一下到時候可能會有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并且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看上去好似陷入了癫狂一般。
雖然他之前掏心的一系列動作已經足夠讓人覺得瘋狂了。
但實際上,他隻是太開心了而已,開心到忍不住想大聲笑出來。
想一想就很有趣啊!
本來還以為要等到小孩長大之後才能好好的玩,誰知道會出現一個有着将鬼變成人的能力的人呢!
如果讓屑老闆和其他鬼遇到他,會發生什麼呢?會不會直接死掉?
童磨覺得自己有必要因為這可能會存在的趣味而高興一下,他笑得更歡了。
這時候他倒是不在意對同類的排斥了。
鬼舞辻無慘原本正想質問童磨為什麼帶着傷來,就看到他剖心然後瘋狂大笑的樣子,突然就問不下去了。
總感覺問出口之後會知道什麼不好的事。
鬼舞辻無慘把目光轉向身邊的鳴女,相伴多年的鳴女會意,靠近他耳邊低聲說道,
“他叫我的時候隻說了救命,我當時感覺他确實快死了,就直接把他帶回來了。”
鳴女如實轉告自己當時感覺到的一切,順便解釋一下為什麼沒跟老闆報告一聲就把人直接帶回了無限城。
說完停頓了一下又開口補充了一下自己的發現,一個比較驚人的發現,
“不過,我發現我把童磨帶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狀态是活人。”
發現其實有兩條,鳴女猶豫了一下,隻說了第一條,沒有把第二條說出來。
第二條就是她當時在将童磨轉到無限城的時候在最後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好像在突然之間失靈了。
不過那種感覺隻有一瞬間,再加上當時她感覺童磨身邊好像有另一個人,所以正想結束能力,所以其實并不太确定。
而這種不太确定又不太好的消息,鳴女一般是不會報給鬼舞辻無慘的,因為無論是真是假,她都會被懲罰,不說出來的話對她自己反而會更好。
鬼舞辻無慘并沒有注意到鳴女瞬息之間的猶豫,甚至連責備鳴女沒有确認童磨身邊是否有強敵就擅自将他接回來無視鬼王的安危這種往常他一定會做的事都沒有做。
因為鳴女說出的消息實在太驚人了,驚人到鬼舞辻無慘無法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去。
他鬼舞辻無慘之所以能從平安時期活到大正時期,活了一千多年,一次又一次的熬死自己的對手,憑的就是自己是鬼之始祖,算得上不死之身。
他一天天的叫人找青色彼岸花,也是為了能夠進化血脈,将害怕紫藤花和會被陽光殺死這兩個缺點改掉。
如果說最初生病的時候,能夠變成一個健康的普通人是鬼舞辻無慘的願望,那他成為鬼王這麼多年之後,變成普通人就是他最害怕的事了。
因為這意味着他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并且很容易就會被殺死。
鬼舞辻無慘隐約知道當初背叛他離開的珠世曾經做過相關的研究。
當時鬼舞辻無慘從别的地方得到消息的時候十分生氣,想要把那個叛徒弄死。
可惜珠世太會躲了,當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之後也再沒有過消息。
如今聽到鳴女這麼說,鬼舞辻無慘立即想到了這件事,内心的警惕提到最高。
周圍的鬼臉上也有兩分焦急的神色,雖然鳴女說的是悄悄話,但是周圍的鬼那聽力多好啊,基本都聽到了。
此時,童磨也暢想的差不多了,也笑夠了。他驟然停下笑聲,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萎縮灰暗的心髒。
一層冰霜附在了心髒上面,伴随着輕微的冰破裂聲音,心髒化成了細碎的冰末,消失不見。
童磨在等待着。
等待着什麼呢?等待着看拿到劇本的演員們在戲劇開始之前的準備。
而演員就是那位太宰桑以及在場所有的鬼,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