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灰頭土臉的回到長樂宮,宮人見二人這副模樣吓了一跳,卻不敢多問,生怕引火燒身。
蕭承瑾如今仍有親王身份,一朝落魄卻仍有回來的可能,宮裡各個都是人精,平日雖懈怠但明面上倒也無人真敢苛待這位小郡主,若是讓人誤會郡主這一身傷與自己有關……衆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幾日長樂宮的宮人照料的格外細心,蕭玉煙臉上的紅腫終于是消了。
“郡主,靜妃娘娘派人來請,說是新做了糕點想請您去嘗嘗。”小桃說道。
蕭玉煙點了點頭:“你的傷好了?”蕭旭那幾腳力道不輕,蕭玉煙沒出門的這幾日小桃也在養傷。
小桃點了點頭,笑道:“奴婢皮糙肉厚,不打緊的。”
蕭玉煙臉上沒笑:“沒有人生來就皮糙肉厚,我以後小心些,免得連累你跟我一塊兒受苦。”
小桃連忙道:“奴婢并沒有吃苦……”
蕭玉煙不等她把話說完,拉着她就往外走:“快走吧,一會兒糕點該涼了,也不知道今日會有什麼好吃的……”
一路上,蕭玉煙同小桃絮絮叨叨,老遠就沖靜妃打招呼。
靜妃正在擺弄點心,一陣微風拂過,衣袂下露出淡青色披帛,楚楚動人。
她聽到動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招呼她:“我今日做了些糕點,嘗嘗看?”
蕭玉煙好甜口,她看了眼石桌上的糕點,雪花膏、棗泥酥、糯米糍……沒有一個不喜歡的,頓時咽了咽口水:“喜歡,都喜歡!”
靜妃抿唇輕笑,閑暇時她總愛親自下廚做些糕點,可惜自家兩個小侄都對點心不大感冒,裴子喻更是不好甜口,難得有人給她如此熱情的正面反饋,蕭玉煙長得也十分讨巧,因此對蕭玉煙越看越喜歡。
“愛吃便多吃些。”靜妃笑道。
蕭玉煙腮幫子鼓的圓圓的,點了點頭,吃着吃着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又來了。”她那神情如同見了鬼一般。
裴子喻氣結:“我來看望姑母與你何幹?!”說罷一撩袍子在她身旁坐下。
蕭玉煙腹诽,憑什麼他能在宮裡來去自如,自己卻連宮門都不能出。面上卻一片祥和,将一疊棗泥酥朝他面前推了推:“快嘗嘗,待會兒該涼了。”
裴子喻看了眼,頓時感覺牙疼。
蕭玉煙見他不動,一臉疑惑地盯着他,裴子喻稍一回頭正對上那小鹿般的眼睛,明亮又帶着不解,他移開目光随手拿了塊塞進嘴裡,果然很甜。
“好吃吧?娘娘手可真巧!”蕭玉煙嘴甜話多,素來讨長輩喜歡。
靜妃本就心疼她年幼無依,這幾番接觸下來對蕭玉煙好感叢生:“下回做好了我讓梨月送到長樂宮去。”
蕭玉煙連連點頭。
裴子喻吃了塊棗泥酥一連喝了兩杯茶。
靜妃好笑的看着他:“下回來宮裡提前知會我一聲,也好做些你愛吃的鹹口。”
蕭玉煙聞言轉頭看他,裴子喻被茶水嗆的咳嗽不止:“咳咳,我、我就是……”
蕭玉煙歪着腦袋想起那晚的相遇,問道:“你是來找我玩的?”
這下裴子喻直接紅了耳根:“我、我來找你幹甚!”
“那日在水榭你不是答應與我做朋友?還說會常來找我玩。”蕭玉煙信誓旦旦地說道。
裴子喻對她胡說八道的功夫歎為觀止:“我何時說了?!”
“你既沒反駁難道不是答應的意思?看在你這麼熱情的份上,我們以後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啦!”蕭玉煙快快樂樂地握住了他的手。
這下裴子喻臉也紅透了,是被氣的,他從來都不知道蕭玉煙的臉皮竟這樣厚。
“那你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嗎?”蕭玉煙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裴子喻别過頭,終究是說不出狠話,又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對了”,他拿出一枚香囊,“這個,是你的吧?”
那是一枚勾了雲紋的水紅色香囊,上面繡了一個“煙”字,不久前靜妃繡了幾枚香囊送給蕭玉煙,這正是其中一枚。
“這香囊是我送給煙兒的,怎麼……”靜妃疑惑的說道。
小桃朝愣住的蕭玉煙看了一眼,一臉擔憂,靜妃和裴子喻都注意到二人的異樣。
蕭玉煙很快面色如常,接過香囊道:“我說怎麼到處都尋不到,原來是不小心弄掉了,多謝。”
裴子喻自是不信,蕭玉煙并不理會他探究的目光,自顧自地埋頭苦吃。
等蕭玉煙離開,靜妃屏退下人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