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喻愣了一下回頭看他,但裴玄并未同他對視。
原來意在顧清丞。
裴家枝繁葉茂,本家嫡女已高居妃位,其兄,也就是現家主有個庶女已及笄,顧家勢頭正盛,顧清丞又能力出衆,自然是結親的最佳人選。
“今日我和哥哥有約,改日吧,我現在去幫你們問問清丞哥哥可有空。”
說罷連馄饨也沒吃站起身就走了。
“蕭玉煙!”裴子喻起身去追,慌慌張張地拉住她。
蕭玉煙甩開了他的胳膊,并不看他。
“你聽我解釋,我、我今日當真是約你一道踏青的,我不知兄長他……”
“那小侯爺也聽好,我今日當真是和哥哥有約。恕不奉陪。”
小桃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和蕭玉煙一道離開了。
裴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子喻别開了身子,怒氣沖沖地回了本家。
他在本家發了好大一通火,把能砸的都砸了,定遠侯慌忙趕了過來。
“你要反了天了是不是?”定遠侯進門罵道。
裴子喻也發火,“你們要做什麼為何不告訴我?你們不讓我和蕭玉煙走太近,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我和她既然隻是表面朋友,你們又憑什麼利用她去結交顧家?”
定遠侯一愣,他并不知曉此事,詫異地看向大哥。
裴家主并未生氣,也沒愧疚,一臉平靜地說道:“那是以前。子喻,你現在可以嘗試着去和郡主交心。”
裴子喻冷笑道:“交心?交的哪門子心?就因為他哥如今風頭正盛?還是因為她父王快回來了?”
裴家主沉默了片刻:“子喻,你也不小了,裴家經久不衰是祖輩長期經營的結果,這個道理你該懂。靜妃娘娘和你在郡主處境水深火熱之時伸以援手,現下讓她幫忙牽線搭橋又有何不妥?”
“子喻也希望大伯父能明白,我和姑母,并非是為了利用蕭玉煙才接近她的。”
“知道,大伯父都知道。正是因為你與娘娘皆是真心以待,今日這點小忙于郡主而言算不得什麼事。”
裴子喻要被他的邏輯氣笑了。
不等他反駁,定遠侯沉聲說道:“大哥,恕弟弟直言,您這般做法,娘娘和子喻的真心也隻會被誤解。”
“你們呐,”裴家主搖了搖頭,“郡主早年和子喻不對付,一招失勢又主動和子喻和好,你們覺得為何?因為她突然轉性?這其中緣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單純,遲早讓人騙的底褲都不剩!”
最後一句話說的粗鄙,也是對裴子喻的恨鐵不成鋼,互相利用罷了,偏要給自己設道德枷鎖。
“老爺,顧小将軍來了!可要見?”一個家丁在外面喊道。
裴子喻的脾氣裴家人都知道,他在正堂發火,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都不往那邊去觸黴頭。
裴子喻一聽,忙問道:“蕭玉煙呢?她來了沒有?”
“回小侯爺,隻有顧小将軍一人。”家丁說道。
裴家主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朝外走去,“請顧小将軍到我的書房。”
定遠侯拍了拍裴子喻的肩頭,吩咐下人将這裡打掃幹淨,又同他說道:“你個做小輩的,怎能這般同你大伯父說話?”
“還不是因為大伯父和大哥不地道!”裴子喻還在氣頭上。
裴玄打着哈哈:“下回同你商量便是。再說了,郡主都把人叫來了,想來也是沒有生氣。”
她都把我的手甩開了還能叫沒生氣?氣全撒我頭上了!
裴子喻不想理他。
想了想又說道:“我去問問顧小将軍蕭玉煙在哪兒。”說罷便走了。
裴玄扶額,顯然是沒将父親的話聽進去。
“顧小将軍如今聲名遠揚,今日莅臨寒舍實乃裴某之幸。”裴家主頗為熱情。
“不敢當,晚輩回京還未曾登門拜訪,是晚輩疏忽了。”顧清丞回的恭敬,實則都是客套話,顧家和裴家無甚交集,若非裴家想拉紅線,恐怕顧清丞連裴家大門朝哪頭開都不清楚。
“顧小将軍請坐。”
下人倒了茶,二人又客套一番才進入正題。
“顧小将軍少年英才,不知身邊可缺個體己之人?”
顧清丞笑笑:“承蒙裴大人厚愛,晚輩常年在外征戰,短則數月長則數年,短期之内難以維系好一個家庭,恐怕要佛了大人的一片心意。”
顧清丞拒絕的明确,原本女兒也是不答應的,二人先前從未見過,現在要她年紀輕輕嫁過去守活寡自然一萬個不願意,如此便不好再強求。
二人并未交談太久,裴家主本想留他一道用膳,顧清丞推辭說自己還有約在身,裴家主便準備送他出門,一出書房便見到候在外面的裴子喻。
裴子喻這會兒氣也消了,見二人出來上前行禮:“大伯父,顧将軍。”
裴家主有些詫異他一直候在外面,不等問他做什麼,裴子喻說道:“子喻和顧将軍一道,今晚便不回來吃飯了。”說着便準備和顧清丞一起離開。
裴家主拉住他,低聲問道:“你這是上哪兒去?”
裴子喻不明所以,“您不是讓我和蕭玉煙交心嗎?我現在就去找她談心。”
裴家主哭笑不得,幹巴巴地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顧清丞見他打算跟着自己回顧府,問道:“小侯爺有事?”
“沒事,蕭玉煙在你府上嗎?”
見他這樣問,又想到蕭玉煙方才一臉怒氣地來找他,估摸着二人鬧了别扭,“郡主和蕭钺安先行一步,我正要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