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會了”!
洛溫顔聲音不大,但是除了胡嫣之外的人全都能聽見,大家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
“什麼沒有機會了”?胡慕顔被胡嫣的話震驚的才剛緩過神來,他知道胡行蕤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沒想到竟然畜生到這種程度,竟然能做出那些事情來。
他沒有去推理真假,隻是瞬間覺得對胡嫣母女沒有以往那樣強烈的恨意了,甚至是開始有些可憐和同情。
或者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同情的,胡慕顔自己安慰着。
“雲荼,稍後你找準機會把人救下來,她站的位置太危險。不管從前如何,她不必為着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錯再錯了”。
雲荼應了句好,但同樣沒明白洛溫顔的意思。
“高宗主”,洛溫顔道,“雖然這是玄宗的事,但我勉強為她求個情”。
“高姑娘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你為着玄宗做的事情宗門之人甚至都自愧不如,高姑娘任何時候都不必用求字,高某能做的,一定義不容辭”。
洛溫顔點了點頭,就當高玄明答應了。
她看着不遠處的胡嫣在風中略有單薄的身姿,以為拿着一本總綱就能用性命要挾别人的決絕,還有她為了救母不惜自揭傷疤的崩潰。
洛溫顔歎了口氣,是可憐,也是悲歎。
“胡嫣,我不勸你回頭,但有一件事你先聽我說完,如果你覺得你還應該繼續走這條路,或者你不信我,那我們就不攔你了”。
衆人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都沒明白洛溫顔到底要幹什麼。
“你和玄宗的人都是一夥的,我憑什麼信你”!
洛溫顔沒有接胡嫣的話,表情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你為了救的人早就沒得救了,你還要這麼偏執嗎”?
“什麼意思”?胡慕顔輕輕的撞了洛溫顔一下,小聲道,“平時也就算了,現在你不能為了救人什麼胡話都說,後面怎麼圓回來”?
“你胡說,我娘說過會等我回去的,你是什麼人,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咒我娘”!
胡嫣歇斯底裡,洛溫顔倒是希望此時她能夠離開懸崖上前來與自己理論,但是沒有。
“不久前我路過飛雪城西郊幾十公裡外的亂葬崗,碰見兩名壯漢擡着一卷草席扔了一名婦人在雜草中,确定四下無人後才離開。我與朋友在遠處覺得蹊跷,便在他們離開後上前查看,那名婦人衣衫褴褛、蓬頭垢面、身上各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痕迹新鮮不似舊傷”。
洛溫顔回憶起來,那日她和澤漓、大司命正好路過,就看到了那一幕。
她不認得婦人是誰,但是污髒的面容依稀可見原本端莊的容顔,衣服雖然破爛但不是粗布麻裳,傷痕雖多但能見原本皮膚細膩,指甲都是血但是掌中無明顯陳年老繭,說明不常習武、不常做粗活,曾經生活應該滋潤。
抛下她的人一去不返,洛溫顔覺得于心不忍就此讓對方抛屍荒野,雖素不相識但還是選擇出手相助,她沒時間去研究婦人是誰、生前經曆了什麼,世上苦難之人衆多,她幫不過來,便和婢女一起為婦人擦拭臉龐身體,又找了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