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溫顔已經回來了,是他不曾想到的。
劍刃出鞘的铮鳴驟然響起。
“溫儒卿!”胡慕顔和秦媚陽的劍鋒已抵在溫儒卿喉前不過數寸,“我素日敬你,隻因為你是閣主的師兄!”
秦媚陽的劍尖又進半寸:“但你配做閣主的師兄嗎!你今日你再敢有一句污言穢語栽贓到閣主身上,别怪我們翻臉不認故人!”
“阿顔是我們共同愛的人,”雲荼把洛溫顔交到莊如月懷中,自己起身将胡慕顔和秦媚陽護在身後。
“同流合污維持的表面相安無事是溫宮主的選擇,世道不平你願意視而不見我們也從未有過半分強迫!”
他聲音很輕,每說一句,眸中便沉色一分:“但誰給你的資格在此玷污阿顔的堅守。你與阿顔師兄妹一場,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外人也好、自己人也罷,我隻知道”。
雲荼忽而一笑,那笑中沒有半分昔日的情分:“今日誰敢傷我所愛,誰死!”
溫儒卿的佩劍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哦,對了”,他指尖撫過腰間未出鞘的劍,“如果阿顔需要,我們都可以成為你口中的白骨枯魂,甘之如饴!”
洛溫顔調息把不适盡快壓了下去,走上前時順手把胡慕顔和秦媚陽的劍壓入了鞘中。
事到如今,她竟需要親手壓下指向昔日同門的兵刃。
劍拔弩張至此,她從前從未想過。
“夠了。”她走向雲荼時,裙擺掃過地上飄零的紙錢,那些白色碎片粘在繡紋上,就像此刻被溫儒卿血淋淋撕開的傷。
溫儒卿的劍卻在此時猛地出鞘。
寒光乍現的瞬間,洛溫顔本能地推開雲荼,她鬓邊一縷斷發便緩緩飄落在地。
她到此時還是不想真的動手,所以隻是閃躲,她還是沒能放下最後的情分。
顔畫說的對,周一奂也看的清楚,清輝閣上上下下,都太重情了。
“找死!”
淮雅劍淩空劃出一道弧光,雲荼攬着洛溫顔急退三步。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刹那,一塊東西咣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撞出清越回響。
是如意祥雲令。
溫儒卿的劍尖突然凝滞。
“如意祥雲令?”溫儒卿不敢置信地上前略有哆嗦地撿起,他知道洛輕雲雖是一宮之主,但是從未正式有過宮主令,至他自己,自然也是沒有的。
他接管落雲宮接管的不明不白。
換句話說,他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宮主令,那是早在二十餘年前就失落了的宮主信物。他隻是見過落雲宮志上記載的圖案,背面那道獨特的月照流雲紋不會有假。
“你……”他猛地擡頭,“師傅到死都沒握過的宮主令,怎麼會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