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心疼卻也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好在離高考也沒多久了。
挂在牆上的倒計時牌撕得隻剩下薄薄幾張時，緊張的學習氣氛再度升級。
紀昭除了早晚報備之外，也不怎麼給梁一發消息了。某個課間緩神的功夫，梁一看了一眼手機眉頭就是一皺，低頭快速發了一條消息給紀昭。
等到下午放學再看，紀昭沒回複。
梁一抽了本書往外走，在教學樓的花園裡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撥通紀昭的号碼。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後，自動挂斷了。
梁一眉頭皺得更緊。
心不在焉熬到晚自習結束，出了校門就見對面有人一個勁兒的招手，梁一大步走過去。
“紀昭呢？”
“虎哥啊？在家啊！梁哥你的飯。”張浩立馬将袋子遞上來。
梁一看了一眼，“我不餓。”
“那也要吃，虎哥專門叮囑的，怕你晚上學習餓！”賴明煞有其事說道，“我親戚就是高三落下的胃病！”
梁一不想聽他們三個繼續貧，接過袋子就告辭回家了。
開了門，梁一把書包和袋子一塊扔院子裡的石桌上，打算去紀昭家裡看看，手機适時響起來了，梁一立馬接起來，“去哪裡了？怎麼不接電話？”
“剛從山裡回來，本來下午就能到，路上堵車了。”紀昭快速解釋完又問：“回家了？”
梁一：“嗯。”
“我馬上到。”紀昭說完了就挂了。
梁一舒了一口氣，肚子有些餓，幹脆坐石桌跟前打開捧着個餐盒慢慢吃。
夜宵量不多，花樣不少，都很清淡，晚上吃着沒負擔，也不知道他們是哪找的花樣這麼多的店。
梁一吃完将桌子收拾幹淨，又坐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響動後，大門從外面推開了，紀昭進門看到梁一一個人坐在烏漆嘛黑的院子裡還愣了一下，“怎麼不回家？”
“等你。”梁一實話實說，換來紀昭大大的笑臉。
“開門！”
等進了屋開了燈，紀昭換了衣服舒舒服服洗完澡，躺在床上才告訴梁一他今天的行程。
“就咱們縣隔壁那文殊寺。”
“去那幹嘛？”
“替你拜拜。”
“真管用不學習都去拜了？”
“沒壞處。”
“累着了吧？來回幾百公裡呢。”梁一擰着眉坐在床邊替他揉肩膀。
“不累！”紀昭仰頭沖他一笑，又爬起來從衣服裡翻了半天，拿出來一個袋子，遞給梁一後，靠坐在他身邊，
梁一接過還殘留香火氣息的福袋，裡面沉甸甸的裝一堆。
“我把能給你求的挨個求了一遍，你随便放包裡帶身上或者放書桌上都行。”紀昭說。
梁一看着裡面的護身符、平安符，考運福，唐卡……一堆，有些說不出來話。
“那兒很靈的！我還替你抽了一簽，特别好！一幫人裡面數這根簽好。”紀昭說完又躺下。
來回幾百公裡是真累，寺廟又大，他七八點從山腳下開始爬，幾千個台階，這輩子沒這麼虔誠過，拜完所有的廟，又添了一筆香火錢才打算打道回府。
挂祈福帶的時候聽說山上有個地方求姻緣，紀昭本來想走，結果見一大波的人拎着燒雞和白酒往那方向去。
他隻糾結了一下，果斷回車上拿了瓶他爸忘在車上的飛天茅台跟上，畢竟他跟梁一情況特殊。
當然這事他沒告訴梁一，梁一一準兒會說他傻。
“下回别這麼傻了。”梁一輕聲道。
“上哪找下回啊？”紀昭笑道，“行了，快去看書吧，困死我了。”
梁一捧着一手沉甸甸的心意坐到桌前，這種被人如此放心上的行為讓他有些無所适從，又從心底裡害怕辜負紀昭。
“你别想那麼多，我就是求個心安，你要是心不安了，那我就白去了。”
“知道了嗎？”紀昭扭頭問梁一。
梁一點點頭。
倒計時10天，梁一完全淪為刷題機器，紀昭也不攔着，現在不拼什麼時候拼。
他隻要保證梁一每天能好好吃飯睡覺就夠了。
桌子旁邊的地上堆起來的卷子馬上就要跟書桌齊平了，梁一還在埋頭苦練，紀昭坐在床邊羅列考試要用的東西，打算提前替梁一買好。
天氣越來越熱，早上起來在院子裡多站一會兒，太陽烤得皮膚疼。高三馬上又要放假了，高考前一周梁一都得呆在家裡，學習環境得舒适一點。
紀昭環視了一眼房間，盤算着這屋子哪裡還能再放一台立式空調。
白天收到韓航的消息，說他們會提前回來熟悉考場，紀昭本來想大家一起吃頓飯，又怕外面吃的不幹淨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起飲食來，這個時節瓜果蔬菜差不多都熟了，院子裡那塊小地方，都不用紀昭管，賴明他們三個人沒事就過來松松土澆澆水，順便還在外面拓展了一小塊土地，亂七八糟栽種了一堆，這幾天吃的東西倒是不用愁了。
紀昭想到這，翻了個身躺下，梁一埋頭唰唰唰唰将一套英語試卷寫到最後，看了一眼題目有點抽象的作文，思考的功夫扭頭看了一眼紀昭，又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紀昭背對着梁一半趴着，寬大的睡衣卷在腰間，露出來一截細腰，褲腿也蹭的老高，側着睡覺時，左腿坤的直直的，又長又白。
梁一起身走到床邊拍拍紀昭，紀昭迷迷瞪瞪轉過來，問：“學完了？今天挺早。”
“睡裡面。”梁一答非所問。
“哦。”紀昭往裡挪挪。
梁一上了床道：“待會再學。”
而後一把将紀昭扒拉過來。
紀昭忙忙扯住褲腰，看向梁一驚道：“幹嘛呀？”
“幹你！”
“我靠！”紀昭拽緊褲腰不松手，嘴裡還不忘罵他：“你大爺的拿我發洩呢！”
“對！趴過去。”
”老子不！”
十分鐘後，房間傳出紀昭帶着哭腔怒罵：“老子再也不來了，梁一你他媽瘋了吧！慢點我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