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每說一個字,水華便扯着飛雲的臉頰,真是苦澀的體驗。
飛雲表示,明明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啊咧!要不是實在是疼,他才不想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
還有都追到這裡來了,怎麼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祭司的本事真是又厲害又莫名。
兩個人孩子氣地面面相觑,最先敗下陣來的自然是記憶缺失的飛雲。
他聳了聳肩,有點沮喪:“好吧,我叫飛雲,水華祭司。”
“這不就得了。”
水華摸着自己耳環,退後幾步。明明是司掌流水的祭司,卻沒有水的溫柔,反而變化多端,叫人防不勝防。若非水華那張宛如少女般嬌嫩的面容,飛雲真以為她是個老不羞的。
剛看完野史的飛雲不由得嘀咕:“話說水華祭司以前當丫鬟也是這樣子?”
“哇!”
水華的耳朵非常靈敏,頓時,她跳起來,衣袖捂住嘴巴,好像十分吃驚。不過依飛雲看來,這完全是僞裝的樣子。因為這位祭司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居然看完全沒有根據的胡編亂造的事情!這樣的話,水華可以告你诽謗哦!”
來了,來了,明明隻是看了野史卻被認為是罪魁禍首,飛雲覺得自己冤枉慘了。
可下一秒,他又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循聲望去,就是水華。
水華笑得嘻嘻的。
她提着袖子,臉頰微紅,像個桃子一樣可人;那眼眸深處卻一點也不矜持,反而大膽妄為,好像惡作劇成功了一樣歡天喜地。
“沒想到你這麼好騙,呆子!”
“傻傻的,就跟水華的妹妹木年一樣!嘻嘻!”
真是一對奇怪的姐妹。
飛雲撓了撓頭,很想忽略過去,可他手無寸鐵,實在是難辦。
畢竟他隻是能穿越世界,不代表他自己就是不死之身,萬一死了怎麼辦?
大麻煩。
就在這時——
“水華祭司,别來無恙。”
笑聲之中,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問候。斑駁的樹蔭下,少年人手持長劍,踏光而來。
“嘻嘻。”
一道水流突如其來,飛雲還在震驚的瞬間,月祭便将水劈開。流水嘩嘩,落了一地,而月亮的劍芒指向,少女祭司卻似乎不慌張,叫他微微皺眉。
“飛雲兄,找個地方躲起來。”
“好,月兄。”
敵人在前,月祭隻得趁機耳語幾句,便一挽劍花,飛身而去。被落下的飛雲立刻躲進了小屋裡,緊閉大門。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稍稍打開窗戶,暗中觀察外面的戰鬥。
戰況激烈。
水華耳畔的寶石一閃,一個似蛇有角爪的生靈出現在她身旁,旋轉的巨大水卷沖天而起,目标便是執劍的祭司。
“水龍卷!”
月祭的身邊光芒展現,一輪彎月印記出現在半空中,随之而來的是月光般凄冷的劍影,道道鋒芒,須彌間斬斷流水。劍芒之冷,所到之處,流水瞬間凍結。
然而水華的手段不止于此,她飄然直上,又再度迎了上去。
到處都是水與劍的交鋒。
與水華極度運用水的能力相比,月祭隻剩下揮劍。
莫非是此刻是白天的緣故?飛雲心想,忽然想到了與月祭一同去打獵的素姬,為何這個時候仍沒有出現。
少年耳畔的長發飄渺,發絲烏黑,映着那雙異色眼眸宛如黑夜中的怪物。
隻是這個“怪物”卻手下留情了,水華心想,一道道水環凝結扔出,阻礙着少年的前進。
直到一根木藤忽然從泥土中飛速鑽出來。
“好了!”
直到屬于木年沉穩的聲音傳來。
“任務完成!”
水華臉上又揚起快活的笑容,她提起袖子,向着少年祭司行了個禮。
“拜拜了你,月祭。”
“不許走!”
月祭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見到雙生祭司的另一人,月祭想到了留下的姐姐。倘若不是觀察到異樣的氣息出現在他們隐居的木屋旁,姐姐叫他先回來查看,他絕不會先将姐姐留在那裡。姐姐出事了嗎?!月祭心裡不好的念頭閃過。
他右眼的紅光越發鮮豔,體現出了其主子劇烈動蕩的内心。
忽然間,他手中的劍變成了兩輪月亮,一輪潔白無瑕,一輪隐藏在後,泛着一絲紅光,叫人不覺膽顫,也是同時,黑夜降臨,萬物靜默。漆黑的夜幕将還是白天的大地瞬間籠罩,隻有天上那一輪殘月,無限逼近。獨自面對着這樣可怕“怪物”的木華身旁,木年帶着昏迷不醒的素姬出現,這雙胞胎姐妹相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啟動了耳邊的法器。
“水木年華!”
流水與藤蔓交纏,微光的力量向着天空發起進攻,而天上的月亮不斷逼近,光芒大盛。劇烈的沖擊,可怕的力量,一瞬間又是何人輕啟朱唇。
“STAR。”
忽然,在這混亂的局面之中,暗處的聲音輕吟着,又一股力量插了進來,分割開黑夜與白晝。
恰似流星。
默默觀察着戰局的飛雲也不由得因此而閉上了雙眼。
劇烈的光芒席卷了這一秒的天地,下一秒,風輕雲淡,木屋前隻剩下了面容冷硬的少年祭司。
“發生了什麼,月兄?”
“素姬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