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再次來到了田光倚奈的病房。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推開她的房門,她正半卧在床上,眼睛雖被紗布蒙着,卻好似在“盯”着窗外。那紗布依舊醒目地宣告着她失明的事實。
她似乎感應到了我,開口說道:“你又來了。”
我應道:“嗯。”
“那麼,關于我的事……”
“我會告訴你的。”
◇
其實田光倚奈這個名字,并非姓“田”名“光倚奈”,而是姓“田光”名“倚奈”。由此可見,她并非真正的本國人。
她原本出生在加拿大,是一位擁有加拿大戶籍的女生。她的父親是加拿大人,是一位頗為成功的商人,因生意往來來到此地,結識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在此地隻是一個平凡的花匠。
兩人因一次訂花事件而相遇,可謂是一見鐘情。于是,他們互相留下了聯系方式,情感在一次次的聊天中逐漸升溫。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在一次不經意的交談中,她的父親得知她的母親也是一位高材生,且大學所學專業正是外國語專業,選修的恰好是加拿大語。
于是,他們終于互通姓名,她的父親名叫“田光清”,母親名為“華殅韻”。在田光清準備回國時,終于鼓起勇氣向華殅韻表白,并希望華殅韻能随他一同前往加拿大。華殅韻答應了,兩人便在加拿大定居下來。這時,華殅韻才發現田光清竟是個大富豪,家中别墅衆多。
兩人在加拿大定居不到一年便正式結婚,第二年,華殅韻就懷上了田光倚奈。田光倚奈出生後,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加拿大與本國的混血兒,她的戶籍也落在了加拿大。
田光倚奈是個與衆不同的人,别的富豪家的孩子大多縱情聲色,而她卻獨善其身,在商戰的大環境中宛如一股清流。她不熱衷于商戰,唯獨鐘情于畫畫,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畫家。
田光倚奈初三那年,成為了她命運的轉折點。她要随父母一同回到本國。起初,她并不想回去,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加拿大人,但那裡又是母親的故鄉,實在不好拒絕,隻好答應。
回國後,事情便開始變得詭異起來,之後便發生了一系列與田光倚奈相關的事,而這些事,她似乎都已忘卻。
田光倚奈回到本國後,辦理了入學手續。她的父親在這邊又找到了一個合作夥伴,然而兩家的關系其實并不融洽。
某一天,對方突然邀請田光一家去家中做客,意外就在那天發生了。
當天,對方的人将田光倚奈叫進裡屋,在那裡,她結識了一個女生。兩人僅有一面之緣,那女生與她年齡相仿,随後她便被匆匆帶入地下室。
在地下室裡,田光倚奈見識到了何為絕望。地下室裡到處都是“人體碎片”,那些器官被裝在不同大小的罐子裡,她仿佛誤入了一個黑暗的器官交易所。瓶瓶罐罐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地下室深處還有一個大水缸,裡面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那味道直沖大腦,田光倚奈在極度的惡心下,大腦幾乎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做出反應。
緊接着,田光倚奈就被扔進了那個水缸,随後,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語,像是在念咒,因為她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迷迷糊糊中,田光倚奈竟然昏睡過去,而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印,結好了……”
之後,田光倚奈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邊守着的正是那個女生。兩人交談了一會兒,田光倚奈便被父母帶回了家,而關于“印”的事,她也抛諸腦後,因為當時并未感覺對身體有太大影響。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田光倚奈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發現自己力氣增大了不少,原本不會打架、甚至從未學過武功的她,竟能輕松放倒十幾個小混混。而且從那之後,她對外界刺激的反應也變得遲鈍,情緒波動不再明顯。這時,她才隐隐覺得可能是那個“印”在作祟。
不過,那個“印”似乎在幫助自己,所以田光倚奈也就沒有刻意去關注它。之後,一直到她上高中,她已經習慣了這個所謂“印”的存在。
某一天,田光倚奈放學回家,父母告知她有個快遞。她取回來後發現發件人竟然是自己,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買過什麼東西。
快遞裡有一張名片,上面寫着“超現實遊戲公司”,還附帶一封信,大緻内容是恭喜她獲得了測試名額,邀請她前來參加測試之類的話。
但田光倚奈本身對遊戲就不感興趣,再者,她覺得這可能是詐騙信息,所以就沒理會,将此事抛在了腦後。反正她沒去參加測試,也沒發生什麼異常,這更讓她堅信那個邀請有問題。
直到某一天放學後,她沒有立刻回家,不知為何突然萌生了想要熟悉周邊環境的想法。這一走,她就迷路了。
田光倚奈想打車回家,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出租車路過,無奈之下,隻好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
走着走着,她來到了一棟巨大的通天建築前,這建築有點像塔樓。田光倚奈擡頭望去,上面寫着“超現實遊戲公司”幾個字。
她突然想起之前收到的那封信,看着這棟建築,覺得這個公司似乎還挺正規。想到信和名片還在書包裡,她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沒想到,門竟然真的開了……
◇
(這是一段本人沒有記憶的記憶)
田光倚奈看到從樓裡走出一位身材矮小的女生,雖說她自己身高也不過175cm,但眼前的女生比她還要矮上幾分。
“你就是田光倚奈?”女生開口問道。
田光倚奈點了點頭。
“終于等到你了。”女生說着,拉起田光倚奈的手就往裡走。
田光倚奈環顧四周,隻見四處擺滿了各種實驗器材,這裡絲毫沒有玩遊戲的那種歡快氛圍,隻有一片幽藍色的光,幽幽地照着黑暗的角落,顯得格外壓抑,讓人不禁感到胸悶。
田光倚奈忍不住問道:“這真的是玩遊戲的公司嗎?”
“是啊。”女生回答道。
“什麼遊戲?”田光倚奈有種誤入陷阱的感覺。
“超現實遊戲。”
“類似于VR?”
“差不多吧,但比VR更高級。”
田光倚奈沒有再說話。
接着,女生将田光倚奈帶入一個小房間。房間裡有電腦、手術台,還有……休眠艙?田光倚奈愈發覺得不對勁。
“這個遊戲是意識遷移。”女生笑着說道。
“什麼?”田光倚奈震驚不已。
“将意識轉移至電腦,以‘本體’進入遊戲。”女生繼續解釋道。
“若是在遊戲中死去呢?”
“那本體就……”女生笑而不語。
田光倚奈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我不玩了!”田光倚奈轉身就要離開。
“但你走不了了哦。”女生依舊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