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入院兩天,又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
我為何知曉天氣晴朗?自然是因為我的病床恰好在窗邊,溫暖的陽光肆意傾灑進來。我半卧在病床上,盡管失明的我無法親眼目睹外面的天氣與景緻,但内心卻毫無煩躁之感,隻覺歲月如此靜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
我本以為她的警惕性會很高,沒想到門推開後,她竟毫不猶豫地說道:“護士嗎?我今天感覺很好。你平常問的那些問題我都記得,你可以回去了。”
我一時語塞,竟瞬間忘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見我沒有回應,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微微偏過頭,我這才有機會瞧見她的正臉。那是一張極為好看的面龐,精緻得宛如一個洋娃娃,如瀑般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眼睛上蒙着的紗布以及身上穿着的病号服,都絲毫無法掩蓋她身上的氣質,既精緻又不失威嚴。
“你不是護士,你是誰?”她開口問道。
我這才趕忙将思緒拉回。
“初次見面,容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幽冥羅斯卡。”
“什麼名字?”她語氣中滿是疑惑。
“幽冥羅斯卡。”我再次清晰地回答。
“好奇怪的名字。”她低下頭,我瞧見她似乎陷入了思索。
“那麼,這位……羅斯卡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擡起頭看向我,又補充了一句,“我并不認識你。”
“沒關系,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說着,我搬來一把椅子,“我可以坐下嗎?”我禮貌地詢問。
“可以,請便。”
我緩緩坐下,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她的表情,果不其然,她沒有任何特别的反應。于是,我換了一種問法。
“你還記得自己的家族嗎?”我問道。
“家族?”她反問,随即又說道,“抱歉,我的記憶很碎片化。我隻記得自己殺死了父母,至于其他的……”說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明白她的意思。
“難道你知道?”她看向我問道。
“當然。”我肯定地回答,緊接着又補上一句,“你别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提前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疑問。
于是,我看到她微微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她問道。
“你難道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嗎?”
“不好奇。”她語氣平淡地回答。
我不禁輕笑一聲,她果然不是那種輕易能溝通的人。
“那你難道不想讓自己的記憶恢複得好一些嗎?”我繼續問道。
她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她反問道。
“這正是我來的目的。”我微笑着說道,“因為……你是被選中的人,而我,是你的引路人。”
她沉默了許久。
“你的理由,好牽強……”她回應道,“什麼被選中的人,什麼引路人,你是在玩什麼遊戲嗎?你看起來比我更像精神病。”
我内心一陣無奈,表示很無語。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這就是事實。”說着,我起身緩緩朝她走去。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