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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大腦反應了好一會兒,裴伥才從滿身的疲憊中蘇醒過來。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上身皺巴巴的襯衫,眉頭皺了一下,随即他掀開被子,看到下半身赤.裸着兩條腿,大腿根還有被抓出來的紅痕。
他瞬間紅了眼,抓起地上的髒褲子砸了過去。
靠牆坐着的怪物一動不動,隻是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裴伥有滿腔的怒火想要發洩,可他知道,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喊,對方也不會回應他。
他閉了閉眼睛,想要把這股郁氣壓下去,可昨天被對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一直在他的心裡萦繞不散。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他眼神陰狠的想要動手,卻被對方一把攥住了手腕。
“放手!”
對方看着他,不出聲也不動。
裴伥恨極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尤其是透過發縫看着那雙眼睛,他難以抵抗那種相似的熟悉感。
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人被鮮血淋漓地挖了出來,他塵封的那一點美好的真心變成了令人作嘔的相似。
這個世界上可以有無數條“流浪狗”的替身,卻絕對不能有“他”的替身!
他被抓着手腕動彈不得,心裡怒到了極點,随後他猛地咬上了對方的肩。
兇狠殘暴的力道好似要在上面咬下一塊肉。
而坐在原地的怪物一動不動,任由裴伥發洩,隻是輕輕低頭,幹燥的唇溫柔地擦過裴伥的發,好似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淡淡的血腥味湧入裴伥的喉嚨,他用力起伏着胸膛,松開嘴,眼裡恢複了往常的漠然。
“放開,我要去上班了。”他冷着臉開口。
抓在他腕上的手緩緩松開,露出了留在裴伥手腕上的紅痕,像一個強有力的标記。
裴伥拉下袖口擋住了自己的手腕,他光着兩條大腿站起身,默不作聲地開始穿褲子。
透過鏡子,那雙漆黑的眼瞳一直在身後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裡面湧動着濃郁而扭曲的情緒。
想到對方剛剛放手的動作,他嗤笑一聲,轉身嘲諷道:“看來你也不是聽不懂人話。”
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站在浴室的水下,裴伥洗去了昨天留在身上的污濁。
隻是裴伥後腰和大腿上的紅色指印在熱水的蒸騰下越發紅的顯眼。
裴伥竭力忘記昨晚被羞辱的感覺,可不知道是不是水太熱,還是身體太敏.感。
滑下身體的水流變成了昨天托着他的那雙手,滾動的水珠變成了鑽進他大腿根的舌頭。
“嘭!”
裴伥一拳砸在牆上,眼睛紅的吓人。
——
距上次看到裴伥手臂受傷沒過多久,孫特助和金助理再度看到裴伥手腕上的傷痕。
甚至比之前還要狂野,那一圈紅痕也不知道是抓出來的,還是綁出來的,哪怕是拉直了袖口也擋不住。
更何況裴伥的皮膚本就白,腕骨分明,手指修長,無論是拿筆還是彈琴,都是一雙極為好看的手。
這一圈印記藏在襯衫袖口下若隐若現,越遮掩越暧昧,叫人的視線控制不住的往上看。
尤其是裴伥脖子上還有個欲蓋彌彰的創口貼,更容易引人遐想。
但也隻是想想就足夠讓他們感到驚悚了。
究竟是誰,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裴伥身上留下這麼重的痕迹。
“孫特助。”
被叫住的孫特助後背一涼,從頭麻到了腳。
“你在想什麼。”裴伥眼神微冷,顯然不能容忍對方在工作期間分神。
孫特助頭上的冷汗唰地流了下來。
旁邊的金助理看了孫特助一眼,淡聲說:“早上前台有個快遞指明要送到總裁辦公室,前台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送來。”
裴伥轉頭看向她,“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是匿名寄送。”
“拿上來吧。”
“是。”
孫特助松了口氣,暗戳戳的向金助理道了聲謝。
金助理眼神冷淡,全然是一個大公無私又不苟言笑的冷美人。
包裹很輕,沒什麼重量,上面的寄件人信息全都被抹除了,收件人也隻寫了裴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裴伥收。
“裴總,我來吧。”孫特助将包裹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