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着幾張字迹笨拙的字,全都是裴伥的名字。
裴伥眼裡閃着晶瑩剔透的光,輕聲說:“寫得很好。”
和以前一樣。
“我教你寫。”
他靠在秦意和的懷裡,讓秦意和抓着他的手,跟随着他的力道在“裴伥”兩個字旁邊寫下了“秦意和”三個字。
一筆一劃間竟與秦意和曾經的字迹别無二緻。
不知道裴伥曾在秦意和消失的那段時間,寫斷了多少隻筆才寫出了與秦意和一模一樣的字。
此刻的裴伥神色如常,平靜的仿佛沒有經曆那段獨自在黑暗中舔.舐傷口的時光。
裴伥在某些地方活成了秦意和,現在再由他教會秦意和怎麼做回秦意和。
輕輕的吻落在裴伥的發頂。
裴伥的腰被摟緊,伴随着聲聲入耳的喘.息,赤.裸的胸膛在後面緊貼着裴伥的後背,裴伥的雙頰逐漸漫上了潮.紅,呼吸也有些粗重。
而被頂住磨蹭的腰背更是像有電流麻痹着裴伥的身體。
裴伥的兩條腿逐漸軟地站不住。
手裡的筆一松,他整個人都喘着氣趴在了桌子上。
他緊緊地抓着桌上的紙張,低聲說:“我最近一直在好好吃飯。”
冰冷的大手撫上裴伥的脊背,将他下班回家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襯衫推至他的肩胛骨。
裴伥細窄的腰随着他的呼吸輕微的起伏,在燈光下瑩潤出動人的弧度。
他能感覺到屬于秦意和的尖利的指甲正在他的腰背上滑動,危險又迷人,讓裴伥差點在顫栗中發出難以抑制的叫聲。
秦意和正在用動作告訴他。
他太瘦了。
要繼續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裴伥不停地喘着氣,有些急切,有些難耐,與秦意和緊貼的臀部情不自禁地顫抖。
他太想念秦意和了。
想念到秦意和就緊貼在他的身後還不夠。
想念到身體裡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将他啃食的千穿百孔!
想念到無窮無盡的孤獨和寂寞快要将他掏空!
甚至他偶爾在恍惚中還會把這當成一個失而複得的夢!
他想,隻有秦意和能幫他,能救他。
裴伥喘的快要死了,他想要去拉秦意和,卻隻抓了一手的頭發。
他趴在桌上,空虛的内心迫切的想要得到滿足!
“秦意和,我好難受……”
他用力地喘.息,仿佛正在受着難以承受的折磨。
就在這時,他身下一涼,一雙冰涼的大手覆上他溫熱的皮膚。
他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栗,又緊張又期待,又渴望又害怕。
強烈到快要将他的胸膛沖破的情緒讓他指尖泛白,裸.露出來的皮膚卻紅的仿佛有火在燒。
烏黑的長發從上方垂落至裴伥的頰邊,秦意和的身體自身後将裴伥完全的籠罩。
裴伥意亂情迷,從微張的唇中喘出陣陣熱氣。
就在他快要站不住的時候,一隻大手抓緊了他的腿讓他緊緊并攏。
裴伥低下頭,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口申.吟,接着,他整個人都往前撞了過去。
——
鄭予勤不喜歡住在明亮華麗的高樓大廈,哪怕他這一生最強烈的欲.望就是得到數不盡的财富,可他心裡卻有個怎麼也治不好的病。
他隻有在最簡陋最樸素的舊居民樓裡才能睡着覺。
但鄭予勤今天在陽台站了很久也沒有絲毫睡意。
他看着下面破舊的路燈閃閃滅滅,敞開的衣領吹着涼風,指尖的煙也被吹的扭曲四散。
濃郁的夜色裡,他那雙沒有眼鏡遮擋的雙眼明明暗暗,不知蘊含着怎樣的情緒。
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寂靜。
鄭予勤轉過頭,将手裡的煙頭碾滅在花盆裡。
“你好,你的包裹。”
鄭予勤眉頭微皺地看着裴伥的名字,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大半夜送個東西給他。
總不會知道他今天睡不着吧。
鄭予勤嗤笑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把包裹拆開。
然後,他得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
“啧。”
他有些嫌棄的把紙條展開,隻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後,他的眼睛逐漸睜大,雙肩微顫的發出了低啞的笑聲。
——“鄭予勤,我很好。”
他笑着笑着低下了頭,用顫抖的手捂住了臉。
今天,他是真的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