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沅不敢這會告知紅芙,再推拒又看不得美人落淚,情急嚷了起來:“疼,疼!”
“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看您褲子上破了洞,想幫你換下來,都怪奴婢粗手粗腳。”紅芙雙手頓在空中,淚眼汪汪。
紅芙這一說她低頭一看,才看到褲子上不知何時破了個洞,可能是被香灰燙的,能清晰看見裡面白色亵褲,登時臉紅如同煮熟的蝦子。
“我還以為,這個,沒事,明日再換,我沒事。”蘇清沅要去拉紅芙的手,手一動,是僵硬的疼痛感。
燕宜春的燙傷藥效果還挺好,才這一會功夫,沒有火辣辣的直鑽五髒六腑的疼,這樣麻木的鈍疼她能忍。
“你看,這藥是真的好用,手不疼了。”
“燕大人的藥都是宮裡用的,想必是好東西。”紅芙臉上露出幾分松快之色。
“嗯,你再幫我塗一層上去,睡一覺或許就好了。”
紅芙仔細的再幫她塗上藥膏,而後小心問道:“公子要歇息也得将外衣脫下。”
蘇清沅看到破洞裡的亵褲,也不像剛才那樣懼怕被紅芙看出什麼,伸出雙手臉色坦然:“多謝紅芙姑娘。”
紅芙幫她脫下外衣,細心的避開她雙手,臉上紅暈如同紅波蕩漾,她不敢擡頭看,隻低低說一句:“能侍候公子,是奴婢的福分。”
“你今日也累了,快些去歇息吧。”蘇清沅尴尬,這誤會越來越深。
“奴婢就在公子身邊,公子有事喚奴婢。”紅芙頓了頓:“奴婢現在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叫奴婢怎樣都可以!”
“紅芙!”蘇清沅歎一聲,後支支吾吾說道:“其實,其實我喜歡的是男子!”
紅芙如同被當面澆了一頭冷水,她臉上血色褪去,過了幾息,才扯出一抹牽強的笑:“紅芙不敢妄想,能陪在公子身邊就好。”
蘇清沅咬着舌頭說出這話,其實也沒說謊,現在也隻能以這樣的借口勸退紅芙。
“放心,我哥,哦,是我表哥,他結識各色人士,定能幫你選個好歸宿。”說道自己的哥哥,蘇清沅眼睛一亮,這樣溫柔漂亮的嫂嫂,若能與哥哥,豈不是美事一樁。
殊不知她們這番談話都被路過的陸尋聽了去,他臉上神色莫辯,待客房裡燭火熄滅後,淡淡的對推着他的王總管說:“去湖邊走走。”
王總管也聽到了蘇公子一番狼虎之詞,内心狂浪拍飛,面上不敢露出一分,借着陸尋說話瞄他一眼,主子好似并不在意,使了巧勁将輪椅轉個方向。
原這客房在湖邊,是去王府湖泊的必經之路。
“是王爺。”王總管擦了擦汗,繼續推着陸尋走向湖邊,興許是睡了一日。這位爺晚上睡不下,竟起了逛王府的興緻。
離開了還能聽見蘇清沅房間裡男女嘻嘻哈哈之聲,陸尋裝聽不見,隻是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内心不喜。
蘇清沅又與紅芙說鬧了幾句,今日也是累了,加上手上仍有隐隐痛意,靠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半夜一陣内急将她激醒,她在昏黃燭火下,看了看塗滿黑褐色藥物的雙手,就算不痛,這樣子也沒法解開褲帶。
為難的翻了翻身,想要忍一忍繼續入睡,等明日再說。
她才翻身,紅芙揉着睡眼坐起了身,原是她堅持要在她床邊打地鋪,聽見響動能及時侍候。
“公子哪裡不舒服,可是要去淨室?”
“吵醒你了,我沒事,你快去睡吧。”蘇清沅越想忍越是感覺快要忍不住。
“公子是不是想更衣?”紅芙在王府一年了,學會了主子各種敬語。
蘇清沅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更衣的意思,她要轉移話題,腹中實在是忍不下,終于明白古人說的人有三急,真的等不得。
“嗯!”
聲音細微,在深夜清晰的落入紅芙耳中,她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露出笑:“公子不要不好意思,能侍候公子是奴婢做夢都不敢肖想的。”
蘇清沅也沒心思再去掰正她,由着她攙扶着去了淨室,解開腰帶,剛要褪下褲子,她忙用手背推開了紅芙:“我自己可以,有外人,我,…”
紅芙一下明白,她不舍得收回手,歪着臉:“那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嗯!”終于叫走了紅芙,蘇清沅顧不得手指疼痛,釋放了大半天的強忍。
一身輕松的蘇清沅睡了個好覺,夢裡刺疼的手指也不疼了。
醒來,紅芙沒有在房裡,她睜着眼睛看着王府裡每間客房都一樣的鴉青色帳頂,她像是回過家了又不像,希望燕宜春這個療法有用,自己能快些回去。
紅芙端着熱水進來,蘇清沅已經自己穿戴好了,她忙放下盆子,呀一聲:“公子醒了,怎麼不等奴婢來幫你穿衣。”
“這燕大人的藥膏真乃神藥,今日這手不疼了,你看看,已經不紅了。”蘇清沅此時此刻對禦醫與如同郎中有了明顯的區分。
洗淨了臉,胡亂灌下一碗粥,蘇清沅便和紅芙到了陸尋房外,看到王總管依舊守在門口,她對王總管佩服不已。
這樣日夜守着,不是凡人之軀能受。
“蘇公子,您的手可好了些?”王總管等他們靠近時忙問安後關心問道,隻是一想到他親自說的喜歡男子,他一邊說一邊後退一步,他雖去了勢,也算是半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