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清予拉着他的手,胳膊認真的擦拭,溫柔至極,“恭喜喬主任要升官啦!”
“送個禮吧。”
“真财迷。”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周清予剛回國的時候玩的刺激,在邱大鵬的賽車場開過局。自己投注自己赢,覺得沒意思,就讓邱大鵬打聽玩的好,後來“春色撩人”的老闆引薦了喬毅。
他賽車不像别人,對時間,環境,甚至開賽的小姐都有要求。隻要試車的時候按他的要求調試,其它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景城入秋,暴雨如注,雨水像是直接從天上潑下來的,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周清予以為這樣的天氣,約好的那人肯定不來了。誰知下一刻,喬毅就推門進來了。那時的喬毅比現在還冷,利落的短發,簡單的白T,站在門口,透過黢黑的瞳仁,周清予一眼沒望到底。
“這天氣,你敢嗎?”
“你敢就行。”這是當晚喬毅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邱大鵬的賽車場是個半吊子,純屬娛樂,沒有防撞不說,緊挨着山體的地方連個護欄都沒有。好處是在郊外的景山,沒人管,玩的開。
這場,周清予輸了,而且還比較慘烈,六道彎,足足落後了11秒。
夜半,暴雨,無保護措施,完全盲開。周清予覺得這哪是賽車,完全是要錢不要命,區區五萬塊而已。
此後,喬毅就得了财迷這個稱呼。
後來周清予才知道,喬毅不要命要錢是因為想出國。
喬毅窩着脖子,笑一會就嗆到了,不停地咳嗽。加上酒勁,耳垂,臉頰,脖子爬滿了誘人的绯紅,周清予眼神熱的燙人。
“水......太甜了。”
“是麼?我嘗嘗。”
周清予伸手拿杯子的手忽然調轉了方向,輕易扣住了擋在眼前的手臂,不容拒絕的吻了下來。
不容拒絕,喬毅也不會拒絕。舌尖輕快的舔開了牙關,整個口腔被掃蕩一遍,濕滑甜膩的糾纏在一起。随着呼吸的急促,喬毅掙開桎梏環上了侵略者的脖子。滿腹的相思随之翻湧,通過親吻相互交換。
越是原始的交流方式效果越好。
吻到窒息,吻到酸軟兩人才分開毫米。喬毅額前浸濕的碎發被輕柔的撥開,漏出光潔的額頭,嘴唇被嘬的泛着水光,狹長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引誘人深入。“你想我嗎?這些年有沒有想我?”周清予在他耳邊呢喃,聲音暗啞,動情動性。
“我很想你,六年裡的每一天。”這句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尾音都變了調。
喬毅埋首在周清予的頸窩,濕熱一片,答非所問。“對不起,我在那個時候離開,對不起......”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說話的人從哽咽變成了嗚咽。
“你沒錯,用不着說對不起。”周清予把人從床上撈了起來,緊緊的圈在懷裡,哄孩子一樣,一遍遍捋着後背,“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周全,跟你沒關系。真的。”
從倫敦到景城,一張機票,12個小時,喬毅煎熬過。
周清予順風順水,驕傲滿身,眼高于頂。兩人默契分開,在那樣的情況下再回來陪伴,無異于把周清予的自尊踩在腳下,踩扁了拿出來示衆。偷偷的回來看看?喬毅也想過,但他更不想周清予再為他分心。
此刻,胸膛緊緊相貼,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聲。由熱吻升起的躁動一掃而空,隻剩了不摻雜任何欲望的缱绻溫情。“别再拿過去的事壓心裡了,乖......不是你的錯,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沒有誰是錯的。是命運牽着他們相遇,給了他們不對等的身份和天差地别的階級鴻溝。
喬毅擡手,順着後勃頸往上摸,貼頭皮的短發果然紮手,但很舒服,他想到了那天剛冒出的胡茬,不由的失聲笑。
喝醉的人真是喜怒無常。
周清予想讓他睡的舒服,脫了他的衣服。一塊白玉觀音被一根很細的黑色繩子系着挂在脖子上。成色好,水頭足,跟喬毅白皙的膚色很襯。
男戴觀音女戴佛。那是周清予拿上好的和田白玉花大價錢找收刀已久的玉器師傅雕的,一心送給那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圖個心安。當時為了讓人收下,還扯謊說不值錢,地攤上買的。
周二少逛不逛地攤且不說,喬毅也不是傻子。
白玉觀音不大,比一元硬币還要小一些,自從戴上的那刻起,喬毅便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還戴着。”周清予捏着回憶,不知不覺嘴裡念了出來。本以為躺着的人睡着了,不想還得到了回應,盡管隻是一個簡單的“嗯”字。
周清予逗他,“那要是沒了呢?丢了。”
“那我也沒了。”
這話就不該問。
“呸呸呸。”周清予連呸了三聲,趕忙捂住了醉漢的嘴。
喝醉的人不僅是喜怒無常,還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