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倒數,燈光落在哪,哪就是幸運區。
“三,二,一,哇哦......讓我們把目光轉向西區三排的卡座。”
這裡座的正是喬毅跟莫一成。
舞池裡看到這邊兩個養眼的帥哥時已經按耐不住,莫一成擺了擺手,表示放棄,整個場子起哄,口哨聲此起彼伏。駐場遞了話筒過來,“對不住各位,我倆就是來消遣的朋友,不是情侶。”
“是不是真的沒關系,我們覺得真就行,是不是,各位?”主持人的煽動力不容小觑,“掌聲,來一波~”
全場的呼聲震耳,不亞于打樁機的聲音。莫一成笑着看了一眼喬毅,後者安靜的坐在旁邊打趣,“喝不完能打包嗎?”
仔細看能發現,喬毅眼神有點渙散,醉意已經上頭了。
“我活了三十多年了,隻喜歡過一個人,現在還喜歡,以後也會一直喜歡。他任何時候都不用怕,我會把他治好。”說完這些話,莫一成才低頭看向喬毅,眼睛裡還閃着局促不安的光,“那個人,現在就坐在我身邊。”
舞池裡亂套了,在鬼哭狼嚎的叫喊聲裡,主持人讓兩人上台。
上台後,喬毅才知道要合影,現在下去是不合适的,閃光燈亮起的時候,喬毅聚焦在某個點上,黢黑的眼珠子透着一絲驚恐。
走之前他想問問合影會不會展示出來,主持人說店裡的主題每個月都換,過了今天就不會再用了。
酒喝到想吐,這下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但這覺睡的着實難受。睡一會醒一會,迷迷糊糊,頭也疼,胃裡也翻滾。他挪一挪玉觀音的位置,讓他緊貼着心髒,閉着眼努力入睡,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燥熱。伸手一摸,旁邊是涼的。
第二天,喬毅輪值,他去抽了血,中午報告就出來了。
“白細胞的數量偏高,你最近有感冒發燒或者受過外傷嗎?”檢驗科的醫生跟他不熟,但還是認了出來,扶扶眼鏡仔細的詢問,“或者身體突然有什麼反射信号?”
“沒有。其它幾項不都挺正常。”
“下面的都是輔助項,按正常來看,白細胞數量是不應該超出正常值這麼多的。喬主任也是醫生,我建議你再做個ct和免疫的檢查。”
“好,我抽時間做。謝謝。”
拿到報告單的那刻,喬毅基本就确定自己病了。但不能在仁暄做檢查,不然,瞞不住。
“主任,我回來了。”
聽到彭遠的聲音,喬毅順手把幾張化驗單塞進了外兜,問道:“考的怎麼樣?”
彭遠實習期到了,正在參加院裡的考核。
“放心,不會給你丢人。”
彭遠梗着脖子等着誇贊,喬毅嘴角的笑卻消失了,低頭開始整理桌上零散的東西,“不是為了不給我丢人,而是為了治病救人。這是醫生最基本的素質要求。”
“我,我知道。”
“嗯。”
喬毅看向窗外,清淺的陽光給他渡了一層金,頭發絲都透亮。這讓彭遠想起了第一天跟他的場景。
“主任,你怎麼了?”
喬毅歪頭疑問的看着他。
感覺有點怪,但彭遠說不上哪裡怪。平時喬毅隻會灌輸專業知識,不會在學術上慘咋任何的個人感情,今天卻破了例。
“主任,你跟你對象吵架了?”彭遠聲音很小,俯身壓在桌面的厚文件上,單純又天真,“小情侶之間不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嘛。”
“你覺得孫主任會跟我吵架嗎?”喬毅笑笑,故意逗他。
“我是母胎單身,但我不瞎。您把我逗您的樂又給我還回來了。”
喬毅有點無奈了,“沒有。你們隻有一面之緣,你是怎麼知道的?”
“優秀的人就該配更優秀的人。”
喬毅扪心自問,他到底哪裡優秀了。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了兩聲,喬毅捏着手機心跳加速,瞳孔急劇擴大。他把白大褂外兜裡的報告塞進自己的外套裡,穩着步子下了樓。